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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历史] 国色生枭(12月26日 更新至“第一五九零章 精兵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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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七章 诡异试毒



  楚欢一怔,却见到薛怀安已经回头招手道:“你们快来!”


  楚欢见到这二人,双眉一展,他这几日还真是担心这两人,自从在古拉沁分兵之后,狼娃子率领五百铁骑抄袭黑水,此后便再无消息,此时见到两人安然返回,楚欢心中大是欢喜,薛怀安已经抚须笑道:“楚大人,你这两名部下当真了得。他们来到青罗城之后,先是找到了八方馆,我将他们带来了这里,这一次他们功劳不小,可是了不得。”

  楚欢已经笑道:“进屋说话。”

  到了屋内,落座之后,孙子空已经激动道:“师傅,这一次狼娃子领着咱们偷袭黑水,连续偷袭了他们十一个部落,杀的那些西梁人鬼哭狼嚎,真是痛快之极。后来他们匆促集结了好几百人马,要追杀我们,狼娃子设下了埋伏,将他们杀的狼狈而逃……!”他眉飞色舞,此番偷袭,打的漂亮至极,现在想起来,孙子空都是觉得血液在沸腾。

  “伤亡情况如何?”楚欢问道。

  屈律斤那一路人马也是背后抄袭,但是折损了将近两百人,那已经算是很了不得。

  孙子空得意洋洋道:“师傅,你猜猜!”

  薛怀安咳嗽一声,瞥了孙子空一眼。

  他是老成持重的官员,对于上下之分看的很重,孙子空这般说话,在楚欢看来倒没什么,但是在薛怀安看来,却有些不成体统了。

  孙子空听到薛怀安的咳嗽声,急忙坐正身体,知道不可放肆,脸上现出恭敬之色,道:“我们出发时候是五百人,杀死他们成百上千,咱们自己只损失了十一人,伤了二十三个。”

  楚欢一怔。

  薛怀安已经笑道:“楚大人,五百骑兵直取黑水,这才死了十一个人,可是了不得啊。”

  楚欢看了狼娃子一眼,大是赞许,心中却也是十分惊讶,这应该是狼娃子头一次领兵,在楚欢想法中,当时也只是让狼娃子等人找到脱身的机会,即不能再黑水掀起波澜,只要狼娃子带着使团的人马离开,那也就是大功告成了,对于狼娃子真的能在黑水掀起波浪,楚欢还真是没有太大的指望。

  谁知道狼娃子不但圆满完成任务,而且还以如此轻微的代价取得了巨大的战果,顿时对狼娃子的领兵才能刮目相看。

  狼娃子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孙子空一脸兴奋,而他却是淡若如水。

  “楚大人,此番回京之后,我定当保荐这位兄弟为国效命。”薛怀安笑咪咪地看着狼娃子,“将才,将才啊!”

  楚欢只是笑笑,又问薛怀安:“大人似乎还有他事?”

  薛怀安神情顿时肃然起来,狼娃子却非常识趣地起身来,向楚欢和薛怀安拱了拱手,孙子空也急忙起身,拱了拱手,随即道:“师傅,听说昨日是您的大婚之日,我们没能赶上,真是对不住。”从旁边拿起一只盒子,上前奉给楚欢,“这是我们在一个部族里缴获的美酒,这美酒用金色的瓶子盛装,打开来,酒香飘到很远,就算是我和狼娃子献给您的贺礼!”

  楚欢笑了笑,示意孙子空先放下,等狼娃子和孙子空出去之后,才向薛怀安道:“大人请讲!”

  “古萨大礼官一大早就找到了我,他告诉我,摩诃藏回京那日,就已经飞传各部,令各部族长前来青罗城。”薛怀安道:“三日之后,摩诃藏会在西梁朝堂接见我们,只要面见了摩诃藏,达成了协议,我们便可以顺利启程回国。”

  楚欢点点头,问道:“古萨黑云可说起公主的事情?”

  “我倒是问了。”薛怀安皱眉道:“我向他建议,在觐见摩诃藏之前,我与你代表使团,前去拜见西梁公主,顺便赐送圣上的礼物,只是古萨黑云声称一切等到朝堂上再商谈,并无答应。”看向楚欢,问道:“楚大人,这中间可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两国来往,讲求的是信誉。”楚欢正色道:“是他们首先提出要迎娶我大秦的公主,圣上这才统一两国互嫁公主,化敌为友。他们若是真的不能让我们将公主带回去,毁约在先,我们自然也不会让公主前来西梁。”

  薛怀安点头道:“说的也是,他们的公主不去,咱们的公主也不会来。如今西梁从上到下乱成一团,我刚刚知道,西梁北部地区,可是发生了大雪灾,耗损了无数的物资。西梁人如今可是缺衣少粮,而且两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一场厮杀,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据说摩诃藏还准备发兵攻打黑水,如此一来,西梁内部的战事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结束,即使他们很快平定黑水,想要恢复元气,那可不是三年两载便能完成,至少在数年之内,西梁对我大秦再无威胁。”抚须微笑道:“咱们大秦只要得到喘息之机,以圣上之英明,很快就能在西北筑起新的防线,到时候兵强马壮,西梁人只怕再无机会踏足我大秦一步。”

  楚欢心中暗想:“那倒未必。大秦看起来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可是地基已经损毁,只要这地基无法修复,继续让它腐烂下去,这座宫殿随时都要崩塌。如今国内各地流民四起,天门道更是猖獗一时,即使皇帝真的励精图治,可是想要在西北迅速构筑新的防线,配上精兵强将,那也不是三五年能够做到的事情。”这话自然不会说出来,笑道:“大人说的是。”

  薛怀安起身道:“也就是这件事儿。这两日,你就好好陪着塔兰格,三日之后,我入朝觐见摩诃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苦笑道:“楚大人,不瞒你说,这西梁我可是一日也呆不下去了,在这种鬼地方,生不如死,今早起来,照了一下镜子,我是瘦了不少,罢了,这边的事情快些结束,咱们还是早些回去为妙。”拱了拱手,告辞便要走,楚欢想到一事,正要张口,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他本想将古萨大妃的事情告诉薛怀安,一同想办法带离古萨大妃离开,不过楚欢如今对薛怀安的性情也有几分了解,这位大秦的礼部尚书,一介文人,谨小慎微,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事先要衡量后果,如果将古萨大妃的事情告诉他,以薛怀安的性子,还真的未必敢接受。

  想要帮助古萨大妃离开,其实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情,古萨大妃是摩诃藏最想抓获的人,甚至事关整个西梁的政局,一旦被摩诃藏知道使团暗中帮助古萨大妃离开,后果将不堪设想,摩诃藏真要做起事来,那可是心狠手辣,不讲情面。

  ……

  ……

  夜色幽静。

  楚欢新房四周,依然派有护卫把守,没有楚欢的命令,谁也不可进来。

  他不知道大德寺的人还会不会继续找上门来,所以在院子四周,安排了极多人手,或明或暗守卫在院子四周各处。

  在侧房之内,诺距罗正躺在一张刚刚搭起的木床上,气息依然很匀称,但是全身上下,动也不动,如果不是呼吸依存,楚欢真怀疑他已经死去。

  屋内点着羊油灯,古萨大妃今日休息了一阵子,气色也好了许多,美艳动人,此时正站在诺距罗身边,伸手一只玉臂,玉臂之上,碧色的冰心虫迅速爬动着,楚欢看到那爬动的虫子,昏暗得灯火之下,感觉说不出的诡异,忍不住问道:“你想用这些虫子来判断他是否中毒?”

  古萨大妃妩媚一笑,轻声道:“你可不要小瞧它们,它们身上带着毒性,却又百毒不侵,无论什么毒,都无法伤它们分毫。这种冰心虫,似乎也只有天狼山才生存,为了得到驯服这些冰心虫,我可是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

  “那你为何白天不能使用它们?”

  古萨大妃看了楚欢一眼,轻笑道:“这可是我的秘密,也只能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楚欢看她娇媚样子,也不看她眼睛,却听得古萨大妃轻声道:“这些冰心虫,一到白天,就全都呼呼大睡,只有到了晚上,才会醒来。它们的时间十分的准时,一到辰时,必然入睡,可是一到戍时,定会醒转……驸马,这可是大秘密,你千万不要泄露。”

  楚欢淡淡一笑,道:“想不到还有这般古怪的虫子。”

  “它们的功用多不胜数。”古萨大妃轻笑道:“驸马如果喜欢,我可以送你两只。”

  “多谢了。”楚欢心中发毛,“大妃,难道你睡觉的时候,它们也守在你身边?”

  想到这样一个美艳的妇人睡觉之时,身边还带着这些古怪的虫子,楚欢就感觉有些恐怖。

  “驸马想知道?”古萨大妃妩媚一笑,“驸马若想知道,其实很简单,你今晚跟我睡在这边,等我睡着的时候,你就知道它们是不是跟着我。”随即吃吃一笑,道:“不过你那位新娘子只怕不会答应,昨晚你已经冷落了她,我瞧见她方才还在沐浴,看来是等着驸马。”

  楚欢冷哼一声,道:“不必多讲,快动手吧!”

  古萨大妃这才收起笑容,她伸出玉臂,凑到诺距罗的鼻孔边上,数只冰心虫立刻从她的手臂上趴下来,从诺距罗的鼻孔之中钻入进去,看到这一幕,楚欢甚至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有些发痒。

  等到虫子爬进去之后,古萨大妃这才走到旁边坐下,楚欢看了她一眼,问道:“完了?”

  “等着吧。”古萨大妃伸了个懒腰,双峰突起,慵懒道:“驸马如果不愿意在这里等,大可以先去陪你的塔兰格,冰心虫要游走他的所有经脉,还会到他的内脏之中,如果没有意外,两个时辰之后,它们才会出来,如果他的身体内有毒,那么冰心虫就会将毒素带出来……驸马,你还是祈盼冰心虫能带着毒素出来,否则如果他体内无毒,我就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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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三八章 闺房风月

        

  楚欢回到新房之时,瞧见绮罗正在孤灯下坐着,手支香腮,凝视孤灯,若有所思,那副景象,看起来颇为寂寥。

  楚欢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歉意,虽然是新婚燕尔,但是自己的心思却似乎并不完全在绮罗身上,绮罗似乎没有察觉到楚欢进来,看着孤灯那跳动的灯火呆呆出神,身穿着单衣,楚欢取了一件衣裳,到她身边,从背后为她披上,绮罗正才回过神来,回过头,见楚欢正看着自己,嫣然一笑,问道:“事情都做完了吗?”

  楚欢并没有对她说太多,但是她也没有问太多,在她看来,楚欢所做的事情,都有她的道理,如果楚欢愿意告诉她,她不问,楚欢也会说给她听,但是如果有些事情楚欢不方便说,自己若是询问,反而让楚欢为难。

  楚欢笑着点点头,柔声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绮罗起身来,站在楚欢面前,她个头并不比楚欢矮,身形火辣,往rì里火一般的女子,此时却是用水一般的眼神看着楚欢,轻声道:“我……我在等你!”

  说话之间,脸上微微泛红。

  楚欢心中一颤,看着孤灯下的佳人,娇艳yù滴,竟是情不自禁地手臂一环,将绮罗搂在了怀中。

  他抱着绮罗柳腰,绮罗芳心颤动,却也伸手抱着楚欢的腰,将自己的身体贴近过去,似乎害怕楚欢突然间就会消失,将自己丰美的身体挤压在楚欢的身上,就像是想将自己的身体融入到楚欢体内。

  两人四目相对,楚欢闻到绮罗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更是感觉到绮罗身体的柔软以及胸前的饱满,此时灯火微暗,气氛幽静,楚欢却也是感到心头一荡,看着绮罗迷人的双眸,那一双红唇cháo湿温润,楚欢竟是情不自禁地凑近过去,吻在绮罗那红润的香唇之上。

  绮罗热情地回应着,虽然接吻技巧很生疏,却竭尽所能地配合着楚欢,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怀抱在怀中,绮罗此时也忘记一切,只觉得这一刻极其幸福,她的身体紧紧贴在楚欢身上,披在身上的衣裳已经滑落下去,火爆xìng感的娇躯已经发烫,在楚欢的亲吻下,全身微颤。

  她不愿意继续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像草原上所有的女子一样,当爱上一个男人,便会将所有的一切用最激烈的方式献给自己的情郎。

  绮罗双臂已经缠绕着楚欢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

  楚欢只是一时情动,想要吻一吻绮罗的香唇,只是绮罗的反应之热情,让他有些意想不到,感受着绮罗那滑.嫩香舌的芬芳,更是感受到胸口绮罗那一对丰硕胸脯的挤压,那里似乎很柔软,但却有弹xìng惊人,不知不觉中,两人都似乎已经忘我,融入无比热烈的的缠绵之中。

  楚欢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有绮罗这般火爆xìng感的身材在怀中,他的血液已经迅速燃烧起来,在激吻之中,楚欢的一只手已经顺着绮罗的腰肢滑下,落在了绮罗的翘臀儿上。

  绮罗不但胸部异常丰满,而且她的臀儿也是极其丰满浑圆,丰硕饱满如同熟透的桃子似地。

  她穿着丝质的亵裤,柔滑薄软、上好质料的雪sè亵裤包裹着她那丰满的翘股丰.臀,将那臀部的饱满曲线勾勒的一览无余。

  她已经情动,血液迅速流动,俏面已经cháo红,抬手将自己头上的一根金钗取下,随手丢在一旁,那乌黑的秀发便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绮罗……!”楚欢忽然想到隔壁屋子还有古萨大妃,急忙将头往后缩,呼吸急促,“绮罗,我们……等一等……!”

  绮罗却抱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颤声道:“我等不了……不许走……!”再次凑上去,吻在楚欢的嘴唇上。

  楚欢没有闪躲,再次剧烈的热吻,从绮罗的香唇吻到那尖尖的下巴,随即向下闻着绮罗修长的脖子,一只手已经在绮罗那丰硕的臀儿上轻轻揉捏。

  绮罗在热吻之中,抱着楚欢慢慢后退,终于到了床边,用力拉着楚欢的脖子,向后倒在床上,楚欢的身体也跟着压在了她丰美柔软的香躯上。

  她的身体真的好软,楚欢如同身在云雾之中,亲吻着绮罗的耳垂,一只手却已经情不自禁探入衣襟之中,毫不犹豫地抚上了绮罗一只丰硕的肉.峰。

  入手处,滑腻弹手,这一对丰rǔ果然是惊人的丰满,形状更是完美至极,就像盛装了清水的水袋子一般,在楚欢的轻柔揉捏之中,变幻着各种形状,但是那滑腻弹手的手感,却绝非水袋子可比,一片滚烫,特别是雪峰之上那如同红宝石一样的嫣红一点,楚欢两只轻轻一夹,绮罗口中就发出**蚀骨的轻吟,身体更是如同痉挛一样轻轻一弹,酥胸更是往上挺,似乎要配合着楚欢,她的身体已经滚烫似火,而楚欢感受着她肌肤的柔滑弹手,整个身体却也已经如同被烈火燃烧一般。

  绮罗躺在楚欢身下,一双眼睛似睁似闭,漆黑的秀发散落在锦被上,身体微微战栗着,双手只是在楚欢的背部胡乱摸索,等到楚欢用嘴叼开绮罗的衣襟,手背将那包裹着一对饱满酥胸的胸带撑上去之后,绮罗那一对丰硕肉.峰就如同两只又大又嫩的肉包子一样,从胸带之中跳出来,晃悠悠荡出如同水波一样的rǔ.浪。

  “亲我……!”绮罗闭着眼睛,脸上已经冒出香汗珠子,“亲我这里……!”她自己抓住一只硕.rǔ,另一只手则是抱着楚欢的脑袋往下压,挺着酥胸往楚欢的口中塞过去。

  rǔ香醉人,灯火之下,一对新婚夫妇就似乎已经从两团烈火融为一团烈火。

  草原女子不同于中原女子,中原有着诸多的礼教规矩,女子以矜持为美,哪怕是在闺房之中,也是处于被动。

  而草原女子由于环境原因,束缚比中原女子要小得多,虽然还远不能达男女平等的地位,但是西梁女子的地位,远比中原女子要高。

  在草原的姑娘们看来,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勇敢说出来,一旦成为眷属,便要将自己的爱完全展现出来,而男女的欢合,更是爱情的一种重要展现方式,草原姑娘在与情郎欢合之时,从不会畏首畏尾,她们会以最大的热情与自己的情郎共度美好的时刻,满足对方所需所求,同时也会尽可能地让对方满足自己的需求,从不为此而感到羞涩。

  甚至有许多西梁姑娘在欢合之时,表现的比男子还要主动。

  绮罗虽然是处子之身,但是当激情燃烧起来之后,并没有丝毫扭捏,而是要让这团火焰烧得更旺,在楚欢亲吻她胸前那嫣红的花蕾之时,绮罗却已经十分主动地为楚欢去解腰带,只是手忙脚乱之中,一时却解不开来,她喘息急促,干脆不去解楚欢的衣襟,而是拉开自己的上衣,更是将那胸带扯到一边,任由那一对丰硕酥胸如同水波一样荡漾在楚欢的眼皮子底下。

  楚欢虽然火焰烧身,当抬起头看到绮罗已经敞开了胸口,迷人的rǔ.浪在荡漾之间,却还是想到隔壁的古萨大妃,如今与绮罗已经是夫妻,夫妻风月自然是理所当然,只是他却担心这边的动静让古萨大妃听见,终究有些尴尬。

  绮罗微睁开,星眼朦胧,声音如同梦呓:“你……你怎么了……!”

  楚欢见到佳人醉人模样,终是再不管他事,自己解开了腰带,三两下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除去,绮罗看到楚欢虽然不魁梧却十分健美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体,终究还是脸上有些泛红,收起双腿,已经到了床上,楚欢也上了床去,放下了帐帘,此时绮罗已经将上衣除去,只留下了一条柔薄的亵裤,等楚欢到得床上来,绮罗却已经看清楚,楚欢的身体上,竟然有着许多的伤痕,她自然清楚,那些伤痕要么是刀痕,要么是箭疤,竟是有十几处之多。

  但是这些伤痕,却并不影响楚欢的健美,伤疤对于男人来说,本就是一种荣耀的象征。

  楚欢看着绮罗火爆的身材,那皮肤就如同缎子一样,异常的光滑,却比一般的女子更拥有弹xìng,绮罗并没有羞涩,若是中原女子,此时少不得会矜持地掩住自己的酥胸,yù拒还迎,可是绮罗却是落落大方地任由自己那一堆秀煞旁人的丰硕双峰壮观地挺拔在楚欢的眼前。

  她可以看出楚欢眼中的欣赏之sè,对于自己的胸脯,绮罗有着绝对的自信,在部落之中,几乎每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胸脯,她当然知道那些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也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的一种巨大财富,她甚至知道许多的男人在背后议论自己的胸脯,言辞之中,充满了惊叹和yù望,绮罗从不觉得这是坏事,拥有让男人赞叹和迷恋的身体,本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但是绮罗更知道,自己的身体,只会献给自己最爱的情郎,当找到自己所爱的人,她将会献上自己的身体,给予自己情郎最美好的享受。

  绮罗没有避开楚欢的目光,抬起头,拿起楚欢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部,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你……你喜欢这里吗?”

  楚欢很诚实地点点头,绮罗嫣然一笑,在楚欢的额头吻了一下,凑到楚欢耳边,轻声问道:“我还可以做什么?还有……还有我的胸部,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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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三九章   无边春色

  
  
  楚欢也曾听人说草原的女子激情似火,直到今日亲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激情似火。

  绮罗的胆子素来很大,楚欢是知道的,却想不到在床底之间,却也没有丝毫的忸怩作态,显得颇为放肆。

  绮罗却已经感觉到楚欢下面坚硬如石,其实她心中也是紧张无比,额头上和身上早已经因为心中的紧张和方才的激吻,溢出了晶莹的香汗珠子,她的肌肤不白,是一种十分健康阳光的古铜色,这种肌肤在灯火之下,更是泛着油亮的光芒,充满着异域风情诱惑,可是她的肌肤却如同缎子一样柔顺,却又如同瓷器一般光滑。 最新小说百度搜索“”

  面对未知的未来,她珍惜与楚欢在一起的每一刻,虽然是第一次与情郎共赴巫山,但是她希望能够充分展现自己的魅力,让自己与情郎有一个美好而销魂的开始。

  怀抱美人,见到绮罗并没有忸怩作态,表现的十分主动,这反倒让楚欢也放下了紧张,轻轻抚摸着绮罗那一对饱满的胸脯,绮罗的双峰虽然极其丰硕饱满,但是乳.晕却不大,嫣红一圈,嫣红的宝石更是如同黄豆米粒,早已经被楚欢挑弄的坚硬起来,身为男人,此时此刻,楚欢脑中却是有一些很为刺激的想法。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个女人。

  与琳琅在一起的时候,琳琅虽然并不生疏,但是终归有礼教之心,一开始并不能尽请放开,即便早为人妇,床底之间却也还是带有几分羞涩。

  楚欢抱着绮罗香软的娇躯,凑近到绮罗耳边,低声细语几句,绮罗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呼吸急促,却还是咬耳轻声问道:“那样子……那样子你就会很快乐吗?”轻声道:“只要你喜欢,我便愿意,只是……只是我不会,你教我……!”

  楚欢含笑点头,躺在床上,张开.双腿,绮罗已经撅着被轻纱亵裤包裹的丰美圆臀,将秀发撩到脑后,见到楚欢正温柔地看着自己,贝齿轻咬红唇,烟波迷离,红扑扑的脸蛋娇艳欲滴,却是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自己的双峰,凑了上去。

  灯火映照的纱帐之上,将帐内的春色掩映在轻纱粉帐之上,香艳无比,春色无边。

  ……

  ……

  北院王府占地极广,祁宏和旁边另有一间院子,院子前后,都有兵士守卫,严禁任何人进入。

  这处院子,明显是当初北院大王摩诃金刚的女眷所居住,雕梁画栋,十分美观,而且院子里种植着花草,更有模仿中原闺秀游戏所的秋千。

  院内冷冷清清,秋千也在黑夜之下显得孤寂非凡。

  院内的房屋中,被博古架、屏风遮开的内室之中,棕发美人珍妮丝正坐在油灯之下,香手支腮,一双漂亮的碧色眼睛盯着闪烁的油灯灯火,若有所思,而金发美人布兰茜则是百无聊懒地坐在床边,只要听到外面有一丝丝动静,哪怕是窗户被风吹响,她都要立刻起身过去看一个究竟。

  “珍妮丝,你说怎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屋内死一般的寂静,让布兰茜实在有些忍受不了,她们已经换上了有西梁特色的侍女服,“我们已经一天没有出去了,是不是还要一直呆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珍妮丝茫然道:“可是我们不可以出去的。那个老和尚已经死了,他还有许多的同伴,见到老和尚死了,一定会四处找寻我们。我们只要出去,如果被那些和尚看到,一定会被他们抓回去的。”

  布兰茜一跺脚,恼道:“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吗?珍妮丝,你说楚是不是好人?”

  “他不像是坏人?”

  “那个老和尚一开始看起来也不像。”布兰茜道:“他以前对我们也很好,可是最后却还是要将我们当成货物交易……珍妮丝,你说楚会不会也将我们当成货物?”

  “当然不会。”珍妮丝心中也是烦恼:“布兰茜,他已经给了我们自由,是我们自己要找他帮助,并不是他要留下我们。”

  布兰茜想了想,撒着性子走到床边坐下,抱了抱头,随即斜躺在床上,曼妙的身姿这般侧躺,曲线毕露,苦恼道:“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帮我们想办法?珍妮丝,我们还能不能见到父亲和母亲?我们还能不能回到故乡?”

  珍妮丝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望着外面的花草,神情黯然,许久之后,才道:“布兰茜,也许……我们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

  ……

  楚欢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天堂。

  即使绮罗的技巧很生疏,但是她却很认真地做着,无论是感觉上,还是视觉上,都带着强烈的刺激。

  楚欢忽地坐起身来,抱着绮罗,激情拥吻,一只手已经探到绮罗身下,这是最羞人之处,绮罗终是有些紧张,当楚欢触碰到那处时,绮罗吼间轻吟一声,双腿紧绷,而楚欢却惊讶地发现,那处芳草之茂盛,当真是前所未有,芳草之上,皆是雨露,泛滥成灾。

  楚欢将绮罗掉转过身,让绮罗双腿跪起,撅起香.臀,这样姿势,异常的香艳诱人,亵裤几乎要被圆滚滚的丰润臀儿撑破,这般姿势,楚欢就在身后,绮罗终是感到极其羞人,脸上潮红一片,秀发披散下去,遮掩了她那娇艳欲滴的面庞,感受到楚欢一只手已经在她的臀儿上轻轻抚摸,那种感觉麻麻的,痒痒的,让绮罗情不自禁便微微晃荡着臀儿,只是这样一来,却更是显得香艳无比,楚欢身上一阵火热,两根手指轻轻夹着亵裤的边缘,十分温柔地轻轻褪下来,那饱满滚圆的臀儿便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绮罗轻轻摆动的腰肢轻软纤细,却颇有韧度,古铜色的腰肢泛着油亮的光芒,带着力量感,臀部却丰满圆润,高翘隆挺,她的肌肤如同瓷器般光滑,却没有瓷器的冰冷,而是滚烫如火,两瓣臀片努力向上拱起,看上去,宛若一只滚圆的球儿,上面没有一丝瑕疵。

  这般姿势,春光大泄,幽泉之处展露无遗,方才茂密之极,只是那芳草之上,亮晶晶的沾满了晶莹的露珠儿。

  楚欢扶好,不令绮罗晃动,身体前倾,柔声道:“绮罗,我……进去了……!”

  绮罗轻嗯一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楚欢见到绮罗肌肤之上滚动着香汗珠子,煞是香艳,身体凑近过去,随即便感觉自己缓缓进入到一处美妙之处,他怜爱绮罗,自然是倍加小心,动作也是十分的谨慎,触碰处,只觉得异样的滑.润肥嫩,只这般感觉,便已经是销魂蚀骨,令楚欢全身酥麻,不想绮罗不但拥有火爆的身材,还有如此令人心跳的妙物,那滑.润肥腻之感,诱使楚欢忍不住继续前刺,在绮罗喉腔中发出的销魂低吟中,楚欢那里就像触碰到一团油脂,小心却又轻柔地一点点挤入进去。

  绮罗忍不住挺起身体,直了起来,臀儿却依然努力地拱着,反过手臂,反搂着楚欢的脖子,她秀发粘汗,身子这般一挺起来,酥胸高翘,这一幕当真是丰乳翘臀,楚欢瞧她脸庞一片潮红,美丽的眼儿似乎布上一层雾气,醉眼迷离,往日里颇为率真的绮罗,此时却是显得十分的妩媚,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在楚欢耳边如梦似幻地轻语道:“欢哥,我……将自己交给你了……!”

  楚欢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轻轻动起来,绮罗红唇中忍不住发出低吟,她似乎是在竭力控制,等得楚欢快速起来,她情不自禁,一声颇为狂野的呻吟从口中发出,似乎也想到旁边屋里有人,伸手拿过自己褪下的轻纱上衣,咬在嘴中,见楚欢没有动弹,自己却已经开始向后挺动。

  她的腰肢虽然很细,但是却极有力量,当开始的痛楚消失之后,她的小蛮腰却如同小马达一样,开始有力地前后挺动。

  两人身体紧贴,契合无缝,水乳.交融,帐内春景,映射在粉帐之上,香艳勾人。

  ……

  ……

  楚欢不知道疯了多久,他只知道绮罗的身体素质真的不是一般女子可以比拟,似乎不知疲倦,而且她平日里骑马射箭,身体的柔韧性也不是一般女人可以比拟,许多稀奇古怪的动作,只要楚欢稍微说一下,绮罗竟完全能够做出来。

  当二人筋疲力尽,相拥而眠时,楚欢竟然也感觉到身体有些虚脱,心中暗赞草原女子果然是激情似火。

  抱着绮罗性感的香躯而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欢忽然惊醒过来,他在睡梦之中,竟是想到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睁开眼睛,发现绮罗握在自己的怀中,小心翼翼抽出手,为绮罗盖好锦被,瞧见绮罗嘴角挂着满足而甜蜜的笑容,只是眉宇间带着疲态。

  楚欢摇了摇头,他知道绮罗是想在第一次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印象,只是这家伙有时候太主动,消耗的体力太大,也怪不得疲倦不堪。

  他轻手轻脚起身来,穿好衣裳,对着铜镜整理一番,这才出门,顺手带上房门,来到了侧室,刚进屋内,却见到古萨正坐在椅子上,一只雪白玉臂放在胸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玉臂上爬动的虫,听到楚欢进来的脚步声,古萨大妃头也不抬,只是轻声道:“是不是很累了?”

  楚欢明白她话中意思,虽然先前十分小心,但是情到浓时,总会发出一些动静,夜深人静,这古萨大妃又很灵敏,那边的事儿,她自然已经听到,有些尴尬,支开话题,问道:“是不是出来了?”

  “早就出来了。”古萨大妃终于抬眼看了楚欢一眼,似笑非笑:“驸马真是厉害,都过去了三个多时辰……!”抿嘴一笑,风情万种,眉宇间带着几分妩媚。

  楚欢忍不住道:“大妃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古萨大妃却并无羞涩,楚欢却不知,古萨大妃出身于北部天狼山,那边的更是远离中土,完全不去遵循中土礼教,有着自己的风俗习惯,对于男女之事,可不像中原人那样羞于启口,而且她早已经为人妇,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十分忌讳,妩媚笑道:“如果驸马连续支撑了三个时辰,我倒是很感兴趣,不过驸马似乎并没有这么厉害。”

  楚欢见她调侃,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道:“我能够支撑几个时辰,大妃只怕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不想继续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神情严肃起来,问道:“大妃,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因毒所致?”

  关于【镇魔】的秘密,楚欢当然清楚,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已死,阿氏多也已经死去,戍博迦下落不明,至若,楚欢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会找上他,即使找上他,他也不可能对自己透漏【镇魔真言】的秘密,如今唯一能解开【镇魔真言】以及楚欢心中诸多秘密的,恐怕也只有眼前的诺距罗。

  他只盼诺距罗真的是因毒所致,一旦中毒,古萨大妃便可以解毒,但是一旦不是因毒所致,按照古萨大妃所言,诺距罗或许将永远也醒不过来,楚欢便在也不知道从何处得知【镇魔真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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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4零章摄政王



  古萨大妃玉手一转,一只白玉般的手儿伸到楚欢面前,在那手掌之中,霍然有五六只碧sè的冰心虫纹丝不动。

  见到几只冰心虫并不动弹,楚欢立时升起希望,其它的冰心虫看起来十分的敏捷,这几只冰心虫却是在掌心内并不动弹,或许便是因为诺距罗体内的毒素所致。

  只要是中毒,那么有古萨大妃在这里,诺距罗也就存在着苏醒的希望。

  古萨大妃见到楚欢双眉舒展,叹了口气,道:“驸马千万不要误会它们是中了什么毒,我记得告诉过你,普天之下,似乎还没有什么剧毒能渗透到它们的体内。”

  “那为何他们不动?”楚欢心开始下沉。

  古萨大妃收回玉手,凝视着楚欢:“它们在身体内检查了两个时辰,便是人连续做这么长时间的事儿,也一定很疲惫,它们自然也是疲惫不堪。”

  “你的意思是?”

  “它们没有带出任何毒素。”古萨大妃平静道:“我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个和尚,并没有中毒,换句话说,我是爱莫能助了。”

  楚欢看她神情,并不想说谎,皱起眉头。

  古萨大妃叹道:“我也很想帮忙,至少帮了你这个忙,你欠了我大人情,或许能帮我。我也可以骗你,告诉你他中了毒,需要时间解毒,甚至可以用此增加我与你交易的筹码……只是既然驸马真心要助我,我也希望我们的交易能够顺利达成。”顿了顿,看向诺距罗,柳眉蹙起,成熟美艳的脸庞显出疑惑之sè:“我现在正在想,如果不是中毒,会是什么原因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

  楚欢却是一筹莫展,问道:“大妃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古萨大妃摇摇头。

  楚欢神情凝重起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诺距罗就等若是植物人,生命迹象虽然还在,却永远也醒不来,成为真正的活死人。

  “不过……!”古萨大妃朱唇微启,似乎想到什么,却是yù言又止。

  楚欢听她似乎有话要说,忙问道:“你想说什么?”

  “应该不会。”古萨大妃摇头道:“那只是传说,不会是真的。”

  “传说?”

  古萨大妃犹豫了一下,才问道:“驸马,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会哭?为何会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古萨大妃没头没脑地问出这种问题,让楚欢感到十分错愕。

  古萨大妃妩媚一笑,丰礀冶丽:“驸马莫非连自己为何会哭为何会笑都不知道?”

  楚欢知她这般问,必有缘故,想了一想,才道:“悲伤之时会哭,欢乐之时会笑,这是人之常情。”

  “不错。”古萨大妃微点螓首,“悲伤的时候,你会想着悲伤的事情,而欢乐的时候,你会想着欢乐的事情,同样一个人,脑子之中想的事情不同,反应也完全不同。”

  楚欢皱起眉头,一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古萨大妃又道:“驸马如果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对你发出善意的微笑,你会是何感受?”

  楚欢锁眉道:“大妃的问题,与他的伤势有关?”

  古萨大妃悠然笑道:“驸马当然可以不回答,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确定他身体无毒,驸马该不会还要强人所难让我做什么吧?”

  楚欢无奈道:“莫说是一个女子,便是普通人对我发出善意的微笑,我的心情也会很好。”

  “也就是说,对方不需要与你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也不需要与你经历任何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与你有任何的关系,只要她对你给予善意的笑容,你的心情便会很舒畅?”古萨大妃含笑问道。

  楚欢隐隐感觉古萨大妃是要说一个很深奥的问题,他从轻视过这位艳妇的才能,微微颔首,道:“大妃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心情想必也不会太差。”

  “你们中原有一句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古萨大妃笑道:“看一个人的表情,便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又比如见到一个陌生人,初次见面,他对你怒目相向,即使不发一言,也会让人心中产生各种情绪,或者厌恶、或者反感、或者惊恐,总之心中或许会有一段时间甚是烦恼。”

  “你说这些,想要说明什么?”

  古萨大妃靠在椅子上,“这只是平常人,平常人的表情,便可以给予别人心理上的影响。我听说你们中原人杰地灵,各行各业都有顶尖的人物,却不知你们中原是否有人专门研习……神sè?”

  “神sè?”楚欢一怔。

  古萨大妃神情开始严肃起来:“普通人尚且能够依靠神sè影响他人,若是有一类人,专门研习此道,你觉得他们又有何样的能力?”

  楚欢看了诺距罗一眼,似乎明白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眼中显出疑惑之sè。

  “传说之中,世间确实存在这样的人。”古萨大妃声音很柔,也很缓慢:“据说他们不需要与你有任何的接触,也不需要有人的的动作,他们就可以像幽灵一样杀死你。不但是神sè,还有声音……美妙的音乐,能让人心旷神怡,金戈铁马之声,能让人热血沸腾,鬼哭狼嚎之声,能让人毛骨悚然,有一类人,凭借神sè或者声音,便可以杀死甚至控制别人……驸马爷,你想不相信这个传说?”

  “莫非大妃懂得此道?”楚欢凝视着古萨大妃问道。

  古萨大妃苦笑道:“驸马是在说笑吗?我若是jīng通此道,似乎也用不着坐在这里听你指挥!”幽幽道:“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至少先人们是这样流传下来,但是我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或许那只是一个传说,从古至今,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人出现,那已经不是人,而是……神魔!”

  楚欢却是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楚欢才问道:“你是说,他变成这个样子,是遇上了传说中的那种人?”

  “我可没说。”古萨大妃嫣然笑道:“你可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说有这样一个传说,此人为何变成这样,我却并没说是因为遇上了那种人。”柳眉瞬间蹙起:“只是他体内无毒,身上虽然有许多的伤痕,可是脑袋却并无任何的打击痕迹。他受过酷刑,却并没有被人伤到脑袋,而且……而且他脑中的经脉神经遭受破坏,也不是外部用武器可以做到。”幽幽叹道:“这实在无法解释,所以我才想起这个传说,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

  楚欢并不言语,心中却并不觉得古萨大妃是胡言乱语。

  天地之大,无奇不有,诺距罗的症状如此古怪,如果没有其他的解释,古萨大妃的解释也未必没有道理。

  只是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物?

  用眼神和声音就能够控制他人甚至是杀死他人?

  这听起来颇有些荒谬。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那将是何等恐怖的人物?诺距罗是被毗沙门抓走之后,才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难道毗沙门就是传说中的这种人物?又或者毗沙门身边拥有这样恐怖的人?

  如果真是如此,毗沙门的实力也未免太过恐怖。

  ……

  ……

  楚欢脑海中盘旋着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直到楚欢带着绮罗游走在青罗城的时候,兀自无法驱散开去。

  三rì之后才能入朝觐见摩诃藏,楚欢新婚燕尔,自然也不会守在府里不动弹,领着绮罗出门游街,他在普照寺密室之中,发了一笔横财,虽然称不上富可敌国,但是至少目前为止,他绝对不缺少黄金钱财。

  青罗城比不得秦国洛安京城繁华,虽然市面上也有琳琅满目的货物,但是与洛安城千奇百怪种类繁多的货物相比,还是相差甚远。

  绮罗新为人妇,满是甜蜜,但是xìng子和喜好并没有改变,中原大家闺秀的那种长裙绣衣,她实在不适应,得到楚欢的同意,依然是往rì一般的皮革打扮,不过发髻却是挽起来,不再与从前一般,身为人妇,自然也有身为人妇的觉悟。

  孙子空和狼娃子领着几名护卫随行保护,在等待摩诃藏召见的这几rì,楚欢携着绮罗或乘车或骑马游遍了青罗城的大街小巷,陪着绮罗几乎将青罗城有名的小吃吃了个遍,每次回府的时候,孙子空等侍卫双手都是拎满了东西,那都是楚欢卖给绮罗的礼物,只要绮罗行走在街上,对任何物品看过的时间超过三秒钟,楚欢一个眼sè,孙子空立马上前买下来。

  楚欢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出身都是比较贫寒,倒是这几rì终于尝试了高富帅的滋味,挥金如土,眼睛也不眨,不过依照他现在的财富,几rì下来拼命花银子,花掉的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反倒是绮罗几次劝说楚欢不要买东西,楚欢只是含笑,等到绮罗看上东西,照买不误。

  楚欢这时候终于明白,花银子的滋味,确实很爽。

  楚欢携着绮罗游街,一来是陪着绮罗开心,二来也是借此机会,对青罗城有一个大致的了解,临行之前,皇帝陛下的交待,楚欢并没有忘记,所行道路和周边的环境,他都是用心记下来,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即勾画出来,三rì下来,青罗城的大致轮廓以及城中的大致地形,楚欢都已经清晰标明,甚至于城中的守军数量以及配置,楚欢心中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白rì里陪着绮罗游街赏玩,晚上自然少不得恩爱缠绵,新婚燕尔,倒也算得上是如胶似漆,只是那古萨大妃终rì不见阳光,如同幽禁一般呆在屋内,甚至要忍受每夜隔壁一对新婚夫妇的激情生活,而那对西域姐妹花,却也是让楚欢头疼,一时间也想不出如何处理,只能暂不见面。

  等到第三rì一大早,果然有西梁官员前来传旨,声称大西梁帝国摄政王要在朝中召见,楚欢立刻便即明白,摩诃藏已经成为了西梁帝国的摄政王,那前来传旨的西梁官员对楚欢倒是十分的恭敬,向楚欢解释,西梁王因为卧病在榻,暂时无法处理国事,已经正式颁下旨意,敕封摩诃藏为大西梁帝国摄政王,总览西梁军国大事,如今的摩诃藏,已经是名正言顺地手掌西梁帝国的军政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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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4一章   旧账新还

 


  西梁官员前来迎接楚欢的马车,十分的气派,显出对楚欢的敬意,楚欢此番进朝,并没有让狼娃子跟随,而是让狼娃子留守在北院王府坐镇,王府内留下的侍卫,尽数归狼娃子调遣。

  虽然这两日,再无大德寺的消息,但是楚欢却一直没有放松对大德寺的警惕,此番进朝,他却也是担心大德寺的人会趁虚而入。

  西域双胞胎还在王府之中,除此之外,还有那一位如同定时炸弹一样的古萨,双胞胎倒也罢了,若是被西梁人知道古萨大妃躲在北院王府,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有狼娃子坐镇,楚欢倒也放心,至少可以保证谁也无法进入自己的院子。

  他换上了大秦官员的官服,配上了,由帮助仔细整理了一番,毕竟是西梁帝国的,此番觐见,却是要慎重其事,以国礼而待。

  整理完毕,绮罗送着楚欢出了王府大门,得到旨意之后,绮罗便已经心神不宁,这几日与楚欢在青罗城四处游玩,夜里更是恩爱缠绵,可说是绮罗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是今日楚欢入朝觐见,绮罗心中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心慌。

  哪怕是刀枪相对,绮罗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为楚欢整理衣裳的时候,她一丝不苟,十分小心,等到送着楚欢出府,绮罗只感觉每走一步都是十分沉重,就似乎将楚欢送到府门,自今而后便再也见不到一样。

  她希望这条路永远也没有终点,但是府门就在眼前,心情沉重之间,感觉自己的手儿一暖,却已经被楚欢拉着手儿,见得楚欢正温和地看着自己,绮罗勉强一笑,轻声道:“我陪你一起入朝……!”

  楚欢摇头笑道:“你就在府里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绮罗凝视着楚欢,似乎要将这张脸深深印记在心中,片刻之后,才道:“欢哥,你……觐见摄政王之后,是否……是否要回到秦国?”

  楚欢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实际上这也是他一直想与绮罗商量的问题,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对于来说,这毕竟是一个很敏感也很沉重,却又不得不说的话题。

  只是这几日,楚欢一心想要让绮罗开开心心,并没有提起此事,此刻绮罗主动提起,楚欢神情顿时微微严肃起来,微一沉吟,终于问道:“绮罗,如果我要返回秦国,你……会不会跟我走?”

  他知道,这个问题其实很残酷。

  对于绮罗来说,无论答案是什么,都是一个极其艰难的选择。

  如果她愿意跟随楚欢返回秦国,便将远离自己的故乡,远离自己的亲人,远离自己的部族,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可是如果她选择留下,却必须生生与自己所爱的男人天各一方,或许从今以后,永远也不得相见。

  绮罗眉宇间带着一丝恍惚,但是楚欢那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终于,绮罗似乎做下了决定,嘴角浮起笑容,“你是我的丈夫,你到哪里,我自然也会跟着你到哪里。”

  楚欢听到绮罗这样的答案,心情并没有因之而舒畅,绮罗甜美的笑容之下,那颗心又是何等的沉重,他没有忌讳旁边众人,将绮罗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语气坚定:“绮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等我回来!”

  ……

  ……

  西梁的皇宫,自然比不得秦国的皇城那般雄伟大气,但却也算得上是金碧辉煌,它并没有秦国皇宫所谓的宫墙,但是皇宫周围十里地之内,都是有重兵守卫。

  西梁皇宫又称为太阳宫,皇宫正殿太阳殿是整个西梁国最雄伟壮美的建筑,虽然青罗城有诸多建筑效仿了秦国的建筑风格,甚至皇宫也有不少宫殿仿照中原的建筑,但是太阳宫却与中原建筑的风格完全不同,它四面都是方方正正,但是顶盖却是半圆形,就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锅盖扣下来,而且圆形顶部,色泽金黄,阳光照射下,便会金光灿灿,炫目耀眼。

  太阳宫是西梁王上朝处理政事的地方,内部也是十分的宏阔,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四面墙壁,都是雕刻有精美的壁画。

  不同于秦国上朝,皇帝独坐龙椅,而群臣站在朝堂,西梁上朝之时,西梁王固然是坐在王座之上,但是上朝的西梁朝官们,却都是席地而坐,他们的屁股下面,都会有一张精致的座毯,根据官职高低不同,座谈上的图案也是大不相同。

  摩诃藏此时正坐在王座之上,王座乃是以纯金打造的椅子,上面则是一张罕见的白虎皮,虎皮从座椅上方延伸向下,在踏脚前方,更是有一个仿造的老虎头,虎皮是真虎皮,但是虎头却是假虎头,不过那虎头制作的十分逼真,双目圆灯,獠牙显露,摩诃藏坐在椅子上,就似乎脚踏着一头凶猛的老虎,尽显王者之气。

  他此刻一身金色的衣饰,头上更是戴着金冠,身体微微前倾,双目炯炯有神,在朝堂之上,竟是有黑压压的一大片官员,分局两边盘膝而坐,人数不下数百。

  这些官员,固然有许多是西梁的高官,但更多的却是这两日从西梁各部族赶来的各族大小族长,除此之外,更有不少西域诸国驻留在青罗城的驻官。

  西梁是西域最强大的国度,虽然相比其秦国,它的疆域远远比不上,但是对于西域数十个小国来说,西梁便是盘踞在身边的一头庞然大物。

  在西域小国眼中,西梁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资源丰富,而且兵强马壮,是不能得罪的强大帝国,所以很久以前,西域诸国就已经纷纷臣服在西梁的国威之下,而西梁王在他们口中,则是被尊称为太阳王。

  西域诸国,大都是西梁的属国,无论是真正的臣服还是因为想要与西梁进行贸易,西域诸国对西梁的态度都是十分的友好,而且有许多国家更是在青罗城设立驻站,随时代表本国与西梁进行沟通。

  对于这些国家来说,西梁王是谁,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是关心与西梁的友好关系能不能延续下去,他们消息灵通,知道西梁的大权已经落在奢望摩诃藏的手中,当得知摄政王今日要召开朝会,各国的驻使立刻与西梁大礼台进行交涉,得到摄政王的允许,前来朝中参拜。

  很快他们更知道,今日摄政王召开朝会的目的,是要接近秦国的,这些西域驻使立时大感兴趣。

  他们当然知道,在遥远的东方,有一比西梁更庞大的帝国,在很久以前,他们的先人甚至一度前往遥远的东方帝国,去朝拜曾经强盛无比的中原帝国,他们甚至还记得,那时候,西域诸国与中原帝国的贸易十分的频繁,双方也曾结下了极好的关系。

  但是西梁帝国崛起之后,与东方的贸易道路被掐断,西域诸国想要得到中原那些精美的货物,就只能与西梁的商人进行交易。

  而西梁人往西与西域诸国交易,往东则是民间与秦国交易,双方的货物,在西梁人的手中反复倒腾,从中牟取了暴力,从而导致中原货物在西域更是天价,而西域的货物,在中土也是价格不菲。

  西域人对东方帝国,内心深处也是充满了向往,东方的茶叶、丝绸、瓷器等等,生产这些珍贵货物的东方帝国,到底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所以今日在太阳殿之内,他们很期盼能看到东方帝国使者的到来,他们也想看一看,祖先曾经千山万水到达的国度,他们的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西梁朝堂,一片寂静,片刻之后,却见到一名宫中侍卫飞奔而来,入殿禀道:“启禀摄政王,秦国使臣已经抵达,但却并不入朝!”

  “不入朝?”摩诃藏眯起眼睛,摸着粗须,“他们为何不入朝?”

  “他们都配了武器。”侍卫回道:“我们要他们解下武器,但是他们拒不解下来,而且声称,武器与他们一体,如果要解下武器,他们便不会上朝。”

  摩诃藏立时想起了自己在秦国时候的情景,他前往参拜大秦皇帝,也是执意要,想不到楚欢今日也要与自己来这么一处,不怒反笑,“带刀又如何?”挥手道:“便让他们带刀入殿!”

  西梁众臣面面相觑,便是西域驻使也都是颇为惊讶,在这太阳殿内,除了坐在金色王座上的人,他们还真是从未见过有谁敢带刀入殿。

  没过多久,听得殿外高声喊道:“大秦使臣,入殿觐见!”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殿外,并没有等太久,便见到一行人进入大殿,来人有五人,当先一人,乃是一身新袍的秦国正使薛怀安,薛怀安也是久混官场,大小场面都见过,虽然西梁朝堂黑压压的一片人,他倒显得十分的镇定,走路之时,倒也端着官架子。

  在秦人的骨子里,西梁只是小国,西梁王的地位,也无非等同于秦国各道的,薛怀安倒并不觉得金色王座之上的人有多高贵。

  薛怀安身后左右,左边也是一身官袍的楚欢,右边则是一身甲铠的轩辕胜才,后面则跟着两名近卫军武士,手中都是拿着东西。

  且不说轩辕胜才一身精致甲铠,只说薛怀安和楚欢身上那一身一等锦纱制成的官袍,便已经是让西域诸国驻使赞叹,能够成为本国的西梁驻使,也都是西域贵族,他们当然知道丝绸的价格,而且也能够看出丝绸的好歹,这两名中原官员那质料柔软的丝绸,一看就是一等一的料子,这样一身衣裳,在西域可是价格高昂,普通西域贵族都无法享用,只有西域的王室成员才能用上。

  需知便是西梁,与秦国的贸易也不是很频繁,从秦国贸易而来的丝绸,供给西梁贵族就已经不足,往西域贸易过去的丝绸更是稀少的很,而且即使从秦国贸易过来上等丝绸,也必定是被西梁贵族优先购买,西域的丝绸本就少,而且质料本就一般,像楚欢和薛怀安这身衣裳,在西域那可说是罕见。

  更为紧要的是,薛怀安和楚欢等人进入大殿之后,不像西域诸国的使者入殿便躬身三分,薛怀安和楚欢等人无一不是抬头挺胸,毫无卑躬之色,这一幕瞧在西域诸使的眼中,都是觉得大国人物,果然是非同一般,风采照人,器宇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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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肆三章绣画,王符



  罗刹章合也不是善类,正要上前,摩诃藏已经沉声道:“退下!”

  罗刹章合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抗,退下之后,摩诃藏却已经拍起手,笑道:“果然是有胆sè。  ”

  薛怀安定了定神,这才道:“摄政王殿下,你我两国经过商议,和议事项已经达成,我国言出如山,重守信诺。此番本官率领使团前来贵国,乃是按照贵国的要求,前来迎娶贵国公主,大秦皇帝陛下已经备下了厚重的聘礼,就在宫外,除此之外,大秦皇帝令本官向贵国西梁王敬献一份礼物!”

  回过身,使了个眼sè,便从后面上来一名侍卫,手中舀着一副长长的卷轴,众人一早就瞧见那侍卫手中舀着一件长长的卷轴,知道肯定是献给西梁的礼物,却不知会是怎样一件礼物。

  另一名侍卫也上前来,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打开了那副卷轴,很快,两边就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惊叹之上。

  这是一幅质料上等的锦布,在那锦布之上,却是一副美丽无比的画面,仙鹤悠闲,流云飘动,鸟语花香之间,便有数名仙女在流云之间飘动,这一副画十分庞大,而且sè彩斑斓,每一处配sè都是极妙,而且无论花草仙禽,还是仙女流云,都是画的异常的逼真,栩栩如生。

  虽然是一副静态画,但是上面的仙女似乎真的随时可以从里面走出来,那些仙禽,也似乎随时可以从画中飞出来。

  两边的西梁臣子们都是伸脖子探脑袋,看到画面之人,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声,更有人已经轻声道:“那……那好像不是画作……!”

  薛怀安拱手道:“摄政王殿下,这是大秦皇帝送给西梁王的氤氲九仙图,全都是用了最上等的丝绸,而且有七sè彩丝为绣,原画是我中原的名家之作,将其绣于锦上,这绣工,也是我大秦出类拔萃的十五位绣工合力完成,还请摄政王代西梁王笑纳!”

  需知西梁国真正的画师并不多,而且出类拔萃的画师更是凤毛麟角,这样的画作,本就难以做出,更何况是人工绣制而成。

  中原的绣画,天下无双,便是一小方绣画,在秦国以为也是被当做宝物珍藏,更何况这样一副巨幅绣花。

  此时不但是西域诸使直吞口水,便是西梁朝官,也都是心中惊叹。

  不少西域驻使甚至在想,如此名贵的绣画,若是到得西域,那些西域国王甚至不惜以城池来交换。

  摩诃藏倒也有几分满意,微微颔,示意殿中卫士收下,笑道:“你们的皇帝很懂道理,按照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也有一件礼物要送出去,不过不是送给你们秦国的皇帝,而是送给……!”看向楚欢,含笑道:“送给为我大西梁立下战功的楚欢楚副使!”

  楚欢一怔,殿中诸人也都是一愣。

  倒是那史勃古利和右宰金咕噜等少数几人神态平和。

  摩诃藏招了招手,从旁出来一名侍卫,手中捧着一只黑sè的匣子,径自走到楚欢面前,单膝跪地,将那黑sè的匣子双手奉上。

  众人目光都落在匣子上。

  楚欢也是大为好奇,按理说此时摩诃藏就算有回礼,即使不是送给秦国皇帝,也至少是薛怀安,轮不上自己。

  “楚欢,你大婚之时,我送你一份厚礼,将我大西梁的振国之宝大rì弓赐给你,你没有收下。”摩诃藏凝视着楚欢,眼中充满了期盼,“今次当着满朝文武大臣,本王再送你这份厚礼,上次的礼物,你可以拒绝,这一次,本王不想看到上次的一幕!”

  朝中不少臣子参加了婚宴,当然知道上次发生了什么。

  楚欢微皱眉头,却还是缓缓打开黑sè的匣子,却见到里面是一只以黑铁打制的狼头造型,龇牙利齿,造型也是十分逼真,黑铁狼头泛着幽幽乌光。

  楚欢见这狼头奇特,还以为是工艺品,当下从里面取出了黑铁狼头,当这只黑铁狼头被楚欢从匣子里舀出来的一刻,在场西梁人几乎都是变了颜sè。

  除了那史勃古利等少数几人,几乎所有西梁人都是目瞪口呆。

  楚欢舀在手中,感觉还真是有些沉重,正要抬头感谢,却陡然间瞥见两边西梁人那种目瞪口呆的神sè,立时间感觉有些不寻常,舀着狼头,倒看底面,上面却是有一些文字,不过却并不是汉字,楚欢也看不懂,此时已经不敢轻易收下,想摩诃藏问道:“敢问摄政王,这是何物?”

  摩诃藏摸着粗须笑道:“你大婚是在何处举行?”

  楚欢一怔,却还是回道:“北院王府!”

  “不错。”摩诃藏哈哈大笑起来:“楚欢,你以为将你安置在北院王府,是随意安排吗?堂堂北院王府,岂是一般人可以入住?住在北院王府的主人,素来都是我大西梁的北院大王。”他身体前倾,含笑道:“中原有句话说得好,名不正,则言不顺,本王今rì赐下你北院大王的印符,自今而后,你便是北院王府的真正主人!”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大殿之内,一时间死一般的寂静,但是很快,便开始嘈杂起来,先便是那些西梁朝官已经互相窃窃私语,西域诸使感觉脑袋有些发懵。

  这不是秦国的使臣吗?

  怎地却要被敕封为西梁的北院大王?

  虽然西梁人都知道,军方一直是北院南院两派,南院虽然在声望和实力上一直压制着北院,但是这并不代表北院就没有实力。

  恰恰相反,北院掌握的权势,实际上并不在南院之下。

  南院声望高,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南院大王肖天问是西梁罕见的统兵奇才,无论是国内平乱,还是对外发动军事进宫,都是由南院一手筹划。

  在肖天问的光芒下,北院历任南院大王都被肖天问的光彩所掩盖,无一不是成为肖天问的陪衬,但是北院手掌的权势,却绝对不在南院之下。

  无论是征兵还是物资辎重,都是由北院来管理。

  在肖天问的威望和能力下,北院固然在某一程度上沦为南院的后勤衙门,不过也正是如此,南院一旦离开了北院,在前线也就玩不转。

  此番对秦之战,固然是因为国内的雪灾和两位王子趁机争储导致不败而败,但是最直接的原因,却是北院大王摩诃金刚隶属于摩诃罗一派,摩诃金刚所领的北院正是因为对南院的敌视,将肖天问当成了摩诃藏一党,所以北院才被摩诃罗拉拢,而摩诃金刚本人对肖天问更是充满嫉恨,所以北院以帝国发生严重雪灾为借口,断绝了向前线的物资供应,没有了后援物资的保证,肖天问就算是一代名将,麾下统领近十万铁骑,却也终究无法继续打下去。

  黑山一役,摩诃罗大败,逃窜黑水,摩诃金刚也趁乱走脱,据传也已经逃亡黑水,不少人其实也知道,经过那一战之后,北院一派被摩诃藏和金咕噜联手扫了个干净,北院的官员已经所剩无几,而摩诃藏上台之后,必定会对北院进行极大的调整。

  实际上摩诃金刚担任北院大王期间,虽然声明比不上肖天问,但是却也的西梁王的重用和信任,许多人心中都清楚,西梁设立南北两院,本就是互相制衡,互相协补,如今北院摩诃金刚一派被打压下去,摩诃藏必定要迅速对北院作出调整,绝不可能借此撤掉北院。

  不少人也在暗中猜测究竟谁可以担任新的北院大王一职。

  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想,可是谁都不可能想到,今rì朝会,摩诃藏竟然将北院王符交给楚欢,那意思竟豁然是要让秦国的使臣楚欢成为西梁帝国的北院大王。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摩诃藏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这样的决定,当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让人无法想通。

  诚然,南院大王肖天问也并非西梁人,而是从中原而来,但是肖天问与楚欢的情况完全不同。

  知道实情的人都清楚,肖天问的父亲,本是中原的官员,但是后来却不得不离开中原,远逃西梁,肖氏一族,对中原王朝充满了刻骨的仇怨,而且肖氏一族在西梁居住多年,已经完全融入了西梁的民俗和生活,自肖天问之父开始,对西梁的军政都给予了极大的帮助,一心想要帮助西梁强盛,有朝一rì能够攻入中原。

  到肖天问的时候,此人更是天赋异禀,在兵家之上大有门道,也从西梁的低级校官,一步步走上了帝国的神坛。

  当肖天问被敕封为南院大王之时,肖氏一族对西梁的忠诚无人可以怀疑,而肖天问本身,也有足够的资历和能力被众人心悦诚服地拥戴为南院大王。

  楚欢不同。

  虽然摩诃藏声称楚欢在黑山之役立下功劳,但是那远远不足以用这样的功劳让楚欢登上西梁北院大王的宝座,更何况众所周知,楚欢来到西梁,是出使,而不是逃难,此人不像肖天问,对中原有着刻骨的仇恨,楚欢是秦国的臣子,对中原并无仇怨,而且除了黑山之役,众人也没听说过楚欢有什么过人之处,摩诃藏当朝赐封,众人自然是感到匪夷所思。

  薛怀安和轩辕胜才也是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时间呆住,只怕是耳朵出了问题。

  西梁太阳殿,数百道目光,此时全都集中在楚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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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肆四章 拒绝





  楚欢手握着那块黑铁狼首,此时终于明白,这件东西,竟然是西梁北院大王的王符。

  不但是他人感到匪夷所思,便是楚欢自己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微抬头,看着摩诃藏的脸,摩诃藏虽然带着笑,但是看起来却绝对不是在说笑。

  “摄政王,你这是……开玩笑?”死一般寂静之后,楚欢终于打破了沉寂。

  摩诃藏摸着粗须摇头道:“朝会之上,我不会说笑。不但是这块王符,我与那史勃古利也已经商议过,你作为那史部族的女婿,那史勃古利愿意在古拉沁草原划出一块草场交给你。除此之外,等我扫平黑水,可将黑水三分之一的土地划归作为你的封地。”他靠坐在椅子上,抬手笑道:“北院大王,这些,你可满意?”

  四下里又是一阵惊愕。

  那史勃古利已经沉声道:“楚欢,还不快谢恩!”

  楚欢皱起眉头,还未等他说话,罗刹章合终于忍不住道:“摄政王,您……您这是当真的吗?您真要封楚欢为北院大王?”

  摩诃藏看向罗刹章合,反问道:“罗刹章合,以你之间,本王是在开玩笑?”

  罗刹章合壮着胆子道:“摄政王,我大西梁人才辈出,可担北院大王之位者,不在少数,而且皆都是精忠报国的好汉。”瞥了楚欢一眼,眼中显出恼色:“楚欢乃是秦国的使臣,而且对我大西梁毫无忠诚可言,怎可让此人居此重任?”顿了顿,加了一句,“摄政王若真是如此安排,只怕……只怕人心不服!”

  “人心不服?”摩诃藏淡淡道:“罗刹族长,你是否是第一个不服者?”

  “这……!”罗刹章合感觉到摩诃藏一双眼睛异常的犀利,咬牙道:“我确实心有不服!”

  “如此说来,你是让本王第一次朝会,便即出尔反尔?”摩诃藏面无表情:“这是本王在朝会上第一道命令,令出如山,可是罗刹族长似乎想让本王的命令如同放屁?”

  罗刹章合对摩诃藏毕竟是心存畏惧,急忙跪倒:“不敢!”

  摩诃藏也不再看他,淡淡道:“这是本王的决定,诸位也不必有任何异议。”

  薛怀安却已经皱眉,忍不住道:“摄政王,你这样,恐怕不妥吧?”

  说起来,薛怀安固然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堂堂秦使,竟然被西梁摄政王明目张胆在朝会上敕封为北院大王,这可说是古往今来罕见无比的事情。

  他这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应对,只是心中却知道,此番回国,还得楚欢护在身边,他可没忘记前来西梁之时,一路上险境时发,如果不是楚欢,使团还真未必到得了西梁。

  不久便将返回秦国,如果没有楚欢在身边,薛怀安实在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平安返回大秦。

  摩诃藏摸须笑道:“薛大人所言的不妥,不知是何意思?”

  “楚大人乃是我大秦使臣。”薛怀安咳嗽一声,缓缓道:“摄政王敕封秦使,这可是古往今来,从不曾有过的事情,而且对你我两国的和平,并无裨益。”

  “古往今来不曾有过,并不代表不能有。”摩诃藏道:“而且本王并没有对两国的关系有所损伤。如果楚欢只是秦国使臣,本王这道封令,倒是有几分不妥,不过薛大人应该没有忘记,楚欢并不仅仅是秦国的使臣,他还是我大西梁的驸马,他的妻子,是我大西梁的塔兰格……我赐封大西梁的驸马为北院大王,却不知有何不妥?”

  薛怀安一怔,顿时哑然。

  楚欢此时反倒神情淡定,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在古拉沁草原,当史勃古利得知发生在卓颜部偎郎会的事情,并无什么好脸色,当时的情形,楚欢看出那史勃古利对此事是极力的反对。

  楚欢甚至一度想以那史勃古利为突破口,取消这桩亲事。

  但是此后,知道与绮罗大婚,本该对此事极力反对的那史勃古利,却再无表现出任何的反对意思,楚欢也曾认为那史勃古利是忌惮于草原的风俗,虽然是贵为黄金族长,却也不敢反对。

  但是这一刻,他却陡然明白,事情恐怕远不止那样简单。

  正如摩诃藏所言,如果是赐封他国使臣,这在外交上自然是不妥,为人所诟病,但是如今楚欢还有另一重身份,他是西梁的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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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诃藏赐封西梁驸马,这在道理上,却是毫无不通之处。

  楚欢终于明白,这桩大婚,看来并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

  摩诃藏在返回青罗城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亲自张罗楚欢的婚事,楚欢也曾惊讶,摩诃藏本该有无数的事无在手,却抽出精力来过问此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而且这桩婚事的具体操办人,更是西梁大礼管古萨黑云,大礼官在西梁可是重臣,堂堂西梁重臣,为了一名他国使臣的婚事劳心劳力,还真是有些反常。

  楚欢只以为摩诃藏这是顾念结义兄弟的情分,所以才会如此看重。

  但是此时看来,这只是摩诃藏设下的一个圈套而已。

  摩诃藏的真正目的,是先给予楚欢这样一个身份,而后名正言顺地赐给楚欢封地,甚至赐以北院大王的军事要职。

  不得不承认,摩诃藏却是是煞费苦心,若是换做普通人,对此一定是感恩戴德。

  楚欢瞬间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她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见到摩诃藏正瞧着自己,而满殿的臣子们,也都看着自己,当下却是将那黑铁狼首轻轻放回黑匣子,笑道:“摄政王这个玩笑开得太大,楚欢实在是不敢与摄政王开这样的玩笑。”

  摩诃藏神情严肃起来:“本王并无开玩笑。”

  “我只当摄政王是开玩笑。”楚欢摇头道:“摄政王,楚欢是秦国的使臣,我的根,在大秦,不敢接受摄政王的赐封。”

  四下里又是一阵惊讶。

  不可否认,身为秦国使臣,这样的身份也确实很荣耀,但是与西梁北院大王的身份相比起来,那却是相去甚远。

  摩诃藏不但给予楚欢北院大王的身份,而且还要赐封大量的土地,这样的恩宠,也算是前无古人,无论是西梁众臣,还是西域驻使,心中都是暗暗羡慕。

  许多人甚至都在想,既然已经娶了西梁的塔兰格,而且摩诃藏又如此器重,楚欢按道理十有仈激ǔ会接受这样的赐封。

  楚欢却将铁头狼首放回黑匣子,而且听他的意思,竟是拒绝了摩诃藏的赐封,不少人都感到有些诧异。

  摩诃藏见楚欢如此,还当楚欢有所顾忌,笑道:“楚兄弟,你不必犹豫,本王赐封你北院大王,定要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向薛怀安道:“薛大人,回到秦国,你尽管与你们秦国的皇帝回禀,楚欢已经是我大西梁的北院大王,本王一定会善待于他!”

  薛怀安张了张嘴,兀自感觉有些脑子发懵,不知该说什么。

  楚欢却已经摇头道:“摄政王,你的好意,楚欢不能接受。”

  他神情认真,摩诃藏立时皱起眉头来,问道:“你是嫌本王给的还不多?”

  “摄政王出手慷慨,但这却不是楚欢该领受的。”楚欢平静道:“我大秦使团此番前来,乃是为了迎娶西梁公主,还请摄政王让我等带着公主返回秦国。”

  楚欢竟似乎不想继续就北院大王的话题谈下去。

  摩诃藏的脸色开始沉下来。

  他当然清楚楚欢在秦国的身份,从秦国返回之时,他就已经调查清楚,楚欢在秦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户部主事,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臣,甚至在秦国也没有什么实力,也正因如此,摩诃藏才觉得以北院大王的地位赐之,楚欢应该很满足。

  北院大王一职,西梁朝堂,趋之若鹜,摩诃藏当然知道有多少人眼馋这个位置,可是楚欢却轻描淡写地当朝拒绝,摩诃藏已经皱眉问道:“楚欢,你是拒绝本王的赐封?”

  楚欢肃然道:“楚欢不敢领受!”

  摩诃藏霍然起身,朝臣一惊,却见到摩诃藏双拳已经握起,沉声道:“你宁可去做秦国那芝麻绿豆小官,也不愿意做我大西梁的北院大王?”

  楚欢并不畏惧,与摩诃藏对视,“楚欢是秦人,如今更是秦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摄政王此言,还是不要再提!”

  薛怀安和轩辕胜才见状,都是暗暗点头。

  那史勃古利神色本来很是平静,此时也已经皱眉,沉声道:“楚欢,你娶了绮罗,如今是西梁驸马,并非秦臣。”

  楚欢笑道:“岳父大人这话错了,楚欢虽然娶了绮罗,但还是秦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绮罗如今是秦国的媳妇,楚欢不是西梁人,绮罗反倒已经成为我秦人。”

  那史勃古利握起拳头,摩诃藏已经大笑道:“忠君之事?你们秦国的那位皇帝,值得你去效忠?”

  薛怀安等人顿时变色。

  “如果秦国皇帝是一位有为的君主,我大西梁铁骑,也不可能踏破雁门关。”摩诃藏眼中充满了鄙夷:“秦国已经是一盘散沙,你们的皇帝,昏庸无道,本王出使之时,途径秦国,所过之处,遍处荒芜,秦国的百姓,流离失所,秦国的官员,残暴不仁,这样的皇帝,还值得你去继续效忠?你要帮助这样一个皇帝,继续迫害秦国的子民?”

  楚欢嘴角上扬,背负双手,盯着摩诃藏的眼睛:“我大秦的皇帝,用不着摄政王来评价。我国的事情,会有我国自己来处理。至若我大秦百姓流离失所,西梁的军队,功不可没,如果不是你们擅动刀兵,我西北子民,又怎会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摄政王既然说看到了我秦国沿途景象,那么不知摄政王是否看到,你们西梁人所占之地,遍地荒骨?”她双眉一锁,淡淡道:“摄政王赐封楚欢为北院大王,还要给我建功立业的机会,却不知是怎样的机会?”扫了在场的西域诸使一眼,道:“是领着西梁兵去攻打西域,攻城略地?又或是……让楚欢领着西梁兵,去攻杀自己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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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肆九章 上将军





  秦国使团离开青罗城之后,按照来时的道路返回,事先已经设定好了线路,为了避免进入黑水朱拉的势力范围,队伍自青罗大草原绕行到古拉沁草原,而后从西面地区进入进入金古兰沙漠,如此一来,自是不会进入黑水朱拉的势力范围。

  虽然这一次出使,并没有迎回西梁公主,但是却也不能说此行一无所获,至少使团对西梁的内部情况已经颇为了解。

  实际上使团上下返程的心情,都是颇为轻松,日行夜栖,走了数日,距离青罗城已经很远,已经到达了青罗大草原与古拉沁草原的交界地。

  夜色幽静,草原上的夜风亦是沁人心脾,那种芬芳带着青草气息的味道,充满着自然之感,这在秦国并不容易感受到。

  帐篷都已经搭起来,货物也都是集中在中心,兵士们形成一个圈子,楚欢和绮罗自然是有单独的帐篷,几日下来,绮罗的神情看起来愈加忧郁,楚欢只当她是要因为远离家乡所致,少不得贴心抚慰。

  篝火点点,除了哨戒的兵士,大部分的兵士都是围着篝火有说有笑,用着食物和水。

  从青罗城出发之前,使团可没有忘记补充沿途所需。

  楚欢陪着绮罗用过食物,出来的时候,就见到薛怀安正迎面过来,见到楚欢,脸上堆笑,拉着楚欢到了旁边一处篝火边坐下。

  几名兵士倒也识趣,纷纷离开,篝火边便只剩下二人,薛怀安拿起酒袋子,笑道:“楚大人,这次出使,全仗你的功劳,这种马奶酒,我本不习惯,但是为了感谢你,我还是要敬你一敬的。”

  楚欢笑道:“这酒,我不能喝!”

  薛怀安一怔,皱起眉头,楚欢已经道:“大人如果说是因为功劳敬在下,楚欢是愧不敢领受的。”正色道:“如果要比起功劳,这次出使,谁的功劳能够比得上大人!”

  薛怀安一怔。

  “大人一路行来,小心谨慎,在大沙漠遭受那样的挫折,大人却依然领着队伍不屈不挠赶到青罗城。”楚欢凝视薛怀安:“使团上下数百号人,大人日夜操心,无论吃穿住行,没有一刻得到歇息,在西梁朝堂之上,更是老陈持重,据理力争,大展我秦国之威……我与轩辕将军,都只是遵从大人的吩咐行事,如果不是大人运筹帷幄,此行当真是祸福难料啊!”

  薛怀安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摆手道:“楚大人说哪里话,这……哈哈,这都是本官应尽之责,应尽之责啊!”

  楚欢肃然道:“圣上钦派大人为正使,当真是慧眼如炬。此番回到京城,圣上问起,下官只能如实禀报,大人之功,居功至伟!”

  薛怀安哈哈笑起来,靠近楚欢,此时看楚欢,只觉得异常的亲切,拍了拍楚欢北部,温言道:“楚大人此行功劳也是不小,你放心,回到京城,本官知道怎么说。”拿起酒袋子:“来,楚大人,为你我同生共死,未有辱没我大秦喝一口!”

  两人都是饮了一大口,这马奶酒薛怀安当真是不大适应,饮下之后,咳嗽了几下,才叹道:“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这西梁人的内讧,可不比我大秦弱。”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失言,急忙看向楚欢,却见楚欢正在挑拨篝火堆,似乎没有听见,这才松了口气。

  楚欢挑动了几下篝火,让篝火烧得更旺,这才看向薛怀安,问道:“大人,这西梁人似乎对肖天问十分的敬畏,我也曾听说,这肖天问有几分能耐,只是他的本事,当真强的了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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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护国大将军风寒笑?”薛怀安抚须摇头道:“若说肖天问强过风将军,本官却是不以为然的。其实说起来,四大上将军之中,风将军的统兵之才,独占鳌头……!”压低声音道:“其他三位上将军,虽然各有所长,但是真要与风将军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这肖天问也是个奇才,但是比起风将军还是颇有不如,也就能与雷孤衡和余不屈不相上下而已。”

  “风将军在西北威名赫赫,我倒是多有听说。”楚欢看起来饶有兴趣,“余老将军我也见过,刚正不阿,老当益壮,但是其他两位将军,下官可是所知不多啊。”

  薛怀安笑道:“余老将军做事,老成持重,雷孤衡嘛,性如烈火,但是太过孤傲了一些,性子有些偏执,不好相处。”顿了顿,轻声道:“至若那位卫国将军赤炼电……嘿嘿,我也就几年前在他入京之时见过一面,按本官的话说,那就是一个冰疙瘩,雷孤衡虽然性情孤傲,但终究还能说上几句话,这赤炼电就像……嘿嘿……!”他欲言又止,楚欢已经道:“大人胸怀海川,事事皆知,如此见识,我大秦只怕是少有人及,日后若是能得蒙大人时时指点,下官是三生有幸。”

  薛怀安顿时有些飘,他刚才灌了一大口酒,烈酒让血液稍微燃烧了一些,拍着楚欢肩膀道:“你我是同生共死过的,日后自然要好好相处。”低声道:“那赤炼电,就像哑巴一样,我虽然见过他一面,可却没见过他和人说话,不过此人的本事确实了得,当年打到高丽棒子山,高丽人对他可是畏之如虎……本来嘛,这赤炼电镇守辽东道,高丽不敢犯,东北无忧,风将军镇守西北,西梁人也是敬若神明,若是两位将军没有不测,我大秦本该是外地不敢犯,固若金汤,只可惜……!”摇头叹了口气。

  “大人是说风将军被害一事?”

  “是啊。”薛怀安喟然叹息道:“如果风将军健在,西梁人哪里破得了雁门关?该死的西梁人,明着不行,却来暗的。”

  楚欢若有所思,轻声问道:“大人是说,风将军一定是被西梁人所害?”

  “那是自然。”薛怀安道:“最想风将军死的,是西梁人,风将军活着,他们没有机会,所以才暗中加害。”隐隐听出楚欢话里有话,问道:“楚大人,莫非你觉得风将军之死,另有缘故?”

  楚欢含笑摇头道:“大人说笑了,我也只是好奇。风将军一世英雄,十三太保也不是泛泛之辈,却被西梁人轻易害死,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谁都痛心。”薛怀安苦笑道:“四大上将军之中,我还真是钦佩风将军。风将军待人和气,他虽然是开国功勋,但是却从来不摆架子,我倒与他说过两回话,与他说话,让人振奋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楚欢叹道:“风将军如此大德大勇之将,却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暗中妒忌!”

  薛怀安一怔,随即四下里看了看,凑近过来,低声道:“楚大人,你这话,还真是不幸言中。”

  楚欢一怔。

  薛怀安低声道:“四大上将军之中,风将军在朝中的人缘最好,而且深得圣上器重……你有所不知,不少人就觉着风将军战功赫赫,其功劳远在其他三位上将军之上,可是最终只与其他三位上将军平起平坐,很多人都觉着不公。我听人传言,曾有人上过折子,要设立位居上将军之上的天宝大将军,而且举荐的人选,就是风将军,据说西北军方也有不少人对此大是拥护,但是风将军却是将拥护最凶的数名部将罢黜出军,这事儿才算平息下来,只不过……!”嘴角泛起古怪笑容:“雷孤衡有十二卫军,赤炼电有东北军,余老将军不但德高望重得到许多人的爱戴,而且他当年的部下,有不少如今都是各地卫所军的指挥使,余老将军更是身兼枢密院枢密使之职,这三位上将军,哪一个不是跺一跺脚天地就要动一动的人物?你说这三位上将军,可是甘居人下之人?”

  楚欢仔细聆听,若有所思。

  “这三位上将军,那也都是开国元勋,哪一位不是身经百战?哪一位又不是百战功成?”薛怀安轻叹道:“你说陡然让风将军在他们之上。他们心中当真服气?就算这几位上将军没有争强好胜之心,但是他们的部下呢?如果风将军成了天宝大将军,西北军就等若高出其他军团一头,十二卫军、东北军和余老将军手下那些卫所军的指挥使们,又有哪一个心服?”

  楚欢皱眉道:“如此说来,那些上折子举荐风将军为天宝大将军之人,反倒是害了风将军?”

  “或许本意并非如此,但是结果却是让风将军身处困境。”薛怀安轻声道:“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风将军固然废黜了不少自己的心腹爱将,而京中也有不少军方将士牵连其中,风将军开了头,其他几位上将军也都是为大局着想,将卷入此事的不少将官俱都罢免,此事才最终平息下来。不过这事儿看似平息,却终究是让几位上将军之间出现了裂痕。当年风将军与雷孤衡关系到也不差,但是因为此事,两人关系便冷淡起来。至若赤炼电大将军,他本就与风将军脾性不和,据说当年征伐天下之时,两人就有过矛盾,再经此事,更是老死不相往来,也幸好东北军和西北军天南海北,否则这两派人物那可是有得斗了。”

  楚欢道:“赤炼电将军与风将军有仇怨?”

  “这也是你我坐在这里说说酒话。”薛怀安低声道:“不过这事儿,在朝为官者,不知道的还很少,只是谁也不敢多提而已。他们到底有什么仇怨,其实谁也说不清楚,不过据传,两位上将军曾经还动过刀子,如果不是圣上亲自相劝,那可是要拼个你死我活。风将军的性子我略知一二,是个好说话的人,能让他动刀子,两人的仇隙必定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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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5零章 斯人月下行

  楚欢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却听得薛怀安又低声道:“虽说朝中不少人对风将军多有嫉恨,但是风将军的朋友也多。你可知道义国公?义国公与风将军,那可是生死之交,两人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义国公身体本来就不好,风将军被害的厄讯传到京中,义国公得知之后,据说当时就吐出一口血来,人事不知,到如今也还在榻上躺着。”

  “义国公?”楚欢眉头一展:“你是说……轩辕平章?”

  “不错。”薛怀安点头道:“我大秦只有两位外姓封公爵,一位是安国公,一位便是义国公。你莫瞧如今安国公一族受到圣上的宠爱,可是要说起底子来,义国公可不在安国公之下。安国公能够得到圣上的宠信,只因为当年在圣上最为困难的时候,安国公带着所有的财产,投靠了圣上……!”左右瞧了瞧,凑近楚欢耳边,低声道:“圣上虽然神武盖世,但是当年如果不是安国公带来大批财物,用来补充足够的粮草和装备,只怕也不能那么快就平定天下。”

  楚欢轻声道:“无论何时何地,这银子都是好东西。比起当年献给圣上的财产,如今安国公翻了百倍。”

  “那倒不假。”薛怀安叹道:“咱们这些拿俸禄的,自然不能和他们相比。安国公在京中财产众多,那还只是一部分,安国公一族的主要财富,还是在他们的老家安邑道,听说在安邑道,黄氏一族有数十万倾良田,黄家的人在安邑,那可真是土皇帝了。”

  “那义国公……!”

  “哦?”薛怀安发现自己扯得远了,笑道:“这西梁的酒就是烈,这才一口下肚子,我脑子就昏了。说起义国公,人家可是从圣上起兵的时候就跟在身边。义国公的几个儿子,都是为圣上战死疆场,轩辕绍弱冠之年,也曾冲锋陷阵……轩辕一族能有今日,那可是用鲜血换回来的……!”

  “义国公与风将军交好?”

  “他们是老乡。”薛怀安笑道:“风将军当年也是与义国公一起,跟在圣上麾下。当年圣上征伐天下,圣上的主力军团便是向东扩张,而风将军受圣上委派,率领军队一路向西打过去,这西北被平定,风将军居功至伟啊。当年安国公跟随圣上东征,负责后勤,而义国公则是与风将军一起,帮助风将军处理后勤事务,他二人同生共死,交情极深,这是满朝皆知的。”

  “原来如此。”楚欢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般渊源,“如此说来,义国公与风将军交情果然是非同一般。”顿了顿,抬头看了看夜空的一弯月亮,道:“这些事情,若不是薛大人告知,下官却是一无所知的。”

  “在朝文官,看似同处一朝,但是泾渭分明,不可不查的。”薛怀安轻叹道:“要是没有眼力界,死都不知道是因何而死。”

  楚欢微微颔首,肃容道:“大人指点,下官明白。”忽问道:“对了,薛大人,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那位褚百户似乎不见踪迹?”

  “哦?”薛怀安一怔,很快就想起来,当初出京的时候,押解青天王部下的黑蛟侯,是由神衣卫派了三名神衣卫押送。

  大沙漠之中,青天王领着部下红蛇侯柳媚娘二人孤身营救,在龙卷风到来的时候,陡然发难,本来已经将黑蛟侯救到手,但是横里杀出来一名黑袍人,楚欢也正是因为追赶黑袍人,这才与大队分开,和媚娘深陷大沙漠之中,差点就死在沙漠里。

  当夜几路人马前后追赶,神衣卫褚百户也是领着两名神衣校尉追赶,只是后来楚欢在青罗城与薛怀安碰头,却并不见褚百户和那两名神衣校尉的踪迹。

  “他们是神衣卫的人,本官也是管不了的。”薛怀安道:“出了沙漠,他没有继续和我们一起上路,而是带着两名部下离开了队伍,听她的意思,似乎是要继续找寻那名黑蛟侯的下落,他们说黑蛟侯被黑袍人抓走,那黑衣人来历不明,他们要去查明黑袍人的来历。”摇头叹道:“神衣卫的人都是如此,只要对你起了疑心,一定会千方百计查清楚你的一切,这群家伙,就像躲在黑暗里的鬼魅一样……!”说到这里,眼皮跳了两下,竟似乎害怕神衣卫的人突然在自己身边出现,左右瞅了瞅,才松了口气。

  “大人似乎对神衣卫心有余悸?”楚欢压低声音,皱眉道:“神衣卫当真就那般可怕?”

  薛怀安拍了拍楚欢的肩膀:“楚大人,神衣卫何止可怕?看到流云刀,那个官员不是心惊胆战?这些家伙,说不定你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们就躲在你床底下。”

  楚欢笑道:“大人是否太过敏感了。我瞧那褚百户也并不如何恐怖。”

  “那只因为他们这一次与我们是同路人。”薛怀安叹道:“青龙如鬼,白虎寒枪。玄武万象,朱雀留香。这四大阎王,哪一个不是鬼一样的人物?”

  楚欢眼中闪过光芒,问道:“下官听说神衣卫卫督在这四人之上,却不知那卫督又是何等人物?”

  “这个恐怕只有圣上知道了。”薛怀安摇摇头:“神衣卫从设立衙门开始,就直接归属圣上亲自统管,三省六院都是不得过问,他们的薪俸,不从户部走,而且吏员编制在吏部也没有记录,甚至无人知道神衣卫衙门究竟有多少人。大伙儿也只知道神衣卫四大千户的名头,你找不见他们,但是等你见着他们,往往麻烦也就来了。这神衣卫四大千户都是云山雾罩,就更别提神衣卫卫督了,嘿嘿,说来也有趣,自古至今多少衙门,但是这种连衙门一把手是谁也不知道的,恐怕是罕见的很。”

  楚欢笑道:“下官也只听说神衣卫白楼,其他的一无所知。”

  “白楼是有的。”薛怀安颔首道:“本官也听说,白楼之内,有无数的档案,下至芝麻绿豆的县令,大至三省六部要员,无论身世背景,白楼都有存档,那份档案,直到死去为止,都会记录下来,在白楼之中,你可以查阅到任何一名官员的背景和死亡原因,有些官员死的稀奇古怪,外人不知因何而死,但是在白楼里却能查到。”说到这里,薛怀安似乎感觉自己今晚说得太多,起身来,笑道:“多喝了一口,胡言乱语,见笑了。楚大人,明日还要赶路,你早些歇息,本官不多扰了。”瞅了瞅不远处楚欢的帐篷,低声笑道:“可莫让塔兰格独守空房。”

  楚欢也起身来,瞧着薛怀安离去的背影,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

  ……

  月挂中天,万籁俱静,草原的夜风清新和煦。

  营地除了外围夜巡的兵士,众人也都睡得很沉,毕竟明天又是一日奔波,都是要养精蓄锐才成。

  楚欢从帐内出来,四下里宁静一片,他悄无声息来到绮罗所趁的马车边上,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闪身进了车厢之内,蹲下身子,敲了敲地板,低声道:“我是楚欢。”

  下面立时传来细弱的声音:“快些打开,快憋死我了!”

  楚欢手脚麻利地拉开了一张地板,马车车厢的地板之中,竟然有一层空隙,当地板打开之后,古萨大妃从里面坐起身来,衣裳不整,云鬓散乱,成熟美丽的脸上,疲惫不堪,深吸了几口气,鼓囊囊的胸部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等到缓过气息来,白了楚欢一眼,轻声道:“驸马爷,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想用这种法子折磨死我!”

  楚欢淡淡一笑,道:“你似乎忘记了,这法子你是自己同意的,想要活着出来,总要忍受一些痛苦。”

  古萨大妃没好气地道:“别多说了,吃的呢?饿死我了。”

  楚欢已经丢过一直布袋子和一只水袋子,道:“里面有食物,还有盘缠,如果运气好的话,盘缠足够你回到天狼山。”

  古萨大妃一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总不会要与我一起回到秦国吧?”楚欢笑道:“已经出了青罗大草原,要进入古拉沁草原,你可以离开了。”

  古萨大妃欣喜道:“你是说,已经走出了摩诃人的地盘?”

  楚欢点点头,神情严肃起来:“我想不止青罗城在通缉你,西梁各部应该也在四处找寻你,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你是否能够回到天狼山,就靠你自己的造化。”

  古萨大妃神情复杂,楚欢已经道:“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

  古萨大妃又白了楚欢一眼,妩媚动人,楚欢已经出了马车,跳下马车车辕头,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招手示意大妃下车,古萨大妃是一身西梁男子的装束,带着皮帽子,衣裳臃肿,下了马车,楚欢也不多言,他对于营地的巡守士兵自然是一清二楚,悄无声息中,带着古萨大妃离开了营地,行出数里地,终于停下脚步,回过头时,古萨大妃正拎着包裹跟在他后面。

  楚欢见到面容憔悴的古萨大妃,心知这里距离天狼山还有很远的路途,古萨大妃要避过青罗大草原,还需要绕行更远的距离,接下来的路途,对于这个美艳的妇人来说,才是真正的考验。

  “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走。”楚欢凝视着古萨大妃,“祝你一路顺风。”似乎想到什么,从靴子内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古萨大妃,“这个你收下,留作防身之用!”

  古萨大妃将包裹挽在手臂处,接过匕首,静静凝视着楚欢,片刻之后,才幽幽叹道:“你是个出色的男人!”

  楚欢摇头笑道:“大妃过誉了,不管你是否承认,你接下来面对的那个男人,才是你们西梁最出色的男人。”

  古萨大妃朱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抬头看了看天上那轮弯月,轻笑道:“这次多谢你了,无论你救我的缘由是什么,我终究是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说完这话,再不言语,移步便走,楚欢皱眉道:“大妃似乎还忘记了一样东西!”

  “我信守承诺。”古萨大妃道:“绮罗塔兰格的解药就在车厢内,你进去便可看见!”她走出两步,忽然脚下一软,似乎身体难以支撑,便要摔倒,楚欢手脚敏捷,身形闪动,已经闪到古萨大妃身边,没等她摔倒,已经抱住了她柳腰。

  古萨大妃脸色有些苍白,楚欢皱眉道:“你没事吧?”

  古萨大妃轻轻一笑:“没事。”她身上那成熟女性特有的芳香钻入楚欢鼻中,面颊成熟美丽,楚欢怔了一下,发现自己手还抱着她腰,急忙松手。

  古萨大妃嫣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只极小的玉盒子,如同盛装戒指的一般,递给楚欢,“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收好,好好待它们!”

  楚欢接过,奇道:“是什么?”打开来看,却豁然发现里面是两只碧色的冰心虫。

  “盒子里面放了特制的香料,只要这只玉盒子不丢,它们就不会离开。”古萨大妃轻声道:“它们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吃东西,每隔十天半个月,可以让它们触碰毒物,砒霜就好。”

  楚欢关上盒子,这种冰心虫看着就让人发毛,正要拒绝,古萨大妃已经幽幽叹道:“我一共有十二只冰心虫,耗费了十数年的光阴,别人求之不得,你留在身边,一定会有大用途。”美丽的眼眸子转了转,妩媚笑道:“如果有一天,有人中了剧毒,无药可解,你让它们在中毒者身上咬上一口,虽然不至于解毒,但是可保中毒者数日之内不死,可腾出时间求医!”

  楚欢这才明白,这冰心虫有如此奇用,含笑道:“那可多谢你了,我一定好好待它们!”

  古萨大妃嫣然一笑,看着楚欢的面庞,不知为何,眼中忽然显出温柔之色,在楚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这美艳的妇人竟是凑近过来,在楚欢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随即吃吃一笑,道:“也许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轻笑声中,已经转过身去,摇曳生姿而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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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1章塔都


  楚欢回到营地,上了马车,在夹板之中,果然找到一只小瓶子,打开来看,里面是液体,当下收起来,重新放置好地板,下了马车,回到帐内,见到绮罗尚在睡梦中,便将瓷瓶中的解药倒入绮罗的水袋子中,这般不动声色,只要绮罗饮下水,解药自然进入体内。

  次日天刚蒙蒙亮,队伍便开始收起帐篷准备启程,楚欢看着绮罗饮下水,这才放心,不等太阳出来,队伍便开始开拔。

  从青罗城出发之后,路上还真是碰上了几队人马,楚欢手中有摩诃藏赐送的金刀,一路所行,倒也是畅通无阻,进入古拉沁大草原之后,绮罗的精神看起来更差,眼神总是变的异常恍惚,似乎是满腹心事。

  在古拉沁草原穿行了五六日,距离金古兰大沙漠也是越来越近,这日正午原地驻息的时候,薛怀安少不得将楚欢和轩辕胜才找过来,商议进入大沙漠之后的行程。

  薛怀安并没有忘记,上次前来西梁,在大沙漠之中不但遇到了沙匪,还碰到了龙卷风,此番进入沙漠,却是要好好计较,薛怀安更是让人去叫随行的骆驼客,询问返回之时,有没有可能遇上龙卷风。

  骆驼客还未到,楚欢陡然间听得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十分的急促,从北面而来,蹄声隆隆,只听马蹄声,便知道来了一支马队。

  楚欢霍然站起,轩辕胜才也察觉事情不妙,早是拔刀在手,厉声高叫:“有情况,大伙儿准备!”

  近卫军兵士都是训练有素,骆驼客也都是经验十足之辈,传来的马蹄声异常的急促,而且隆隆作响,大地都似乎颤抖,不管来者是否是敌人,明显是一支人数众多的马队,谁也不敢丢以轻心,所有人都是迅速地列阵,一队弓箭手已经顺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布阵,身后则是刀手。

  只片刻间,从北面果然显出一队骑兵来,那队骑兵都是西梁兵的装束,头上飘动着羊毛缨,跃马奔腾,手中都是挥舞着雪亮的弯刀,人喊马嘶,来势汹汹,瞧那人数,竟是有数百人之多。

  薛怀安顿时微微色变,楚欢神情也凝重起来。

  这是古拉沁草原,属于黄金那史族的封地,却不知这群西梁兵是否是古拉沁骑兵?如果是古拉沁骑兵,却为何如此气势汹汹,瞧他们直往使团这边冲过来,竟似乎真的是冲着使团而来。

  绮罗本在马车边与那对姐妹花正在歇息,听到马蹄声,立时过来,到得楚欢身边,眼瞧见那群骑兵逼近过来,秀眉顿时蹙起。

  “绮罗,这是不是古拉沁骑兵?”楚欢皱眉问道。

  绮罗望着那边打出来的旗帜,俏脸变的苍白起来,微微颔首:“这……这是我们古拉沁的旗帜!”

  楚欢心中暗想,若果真是古拉沁的骑兵,问题到简单许多,他们即使不认自己这个驸马,但是黄金那史族的塔兰格在这里,他们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自己身上还有摩诃藏赐下的金刀,沿途所过,西梁人见到金刀,便不敢拦阻,这群古拉沁人自然也不敢。

  西梁骑兵距离十多米远,便放缓了马速,吆喝声中,在数米开外停了下来,这些西梁兵都没有下马,兀自紧握弯刀,虎视眈眈看着使团众人。

  薛怀安看了楚欢一眼,意思倒也明白,比起薛怀安,楚欢不但是西梁驸马,而且有金刀在身,他在西梁人面前说话的分量要重得多。

  楚欢已经上前两步,拱手沉声道:“本官乃是秦国使臣楚欢,不知诸位有何见教?”

  西梁人都是虎视眈眈看着上前的楚欢,无人言语,便在此时,却见得人群之中,一骑缓缓从中出来,高头骏马,马上之人一身牛皮甲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是却很为剽悍,他头上毡帽飘动的却是狼毛。

  楚欢知道,西梁人的官位高低,便是以毡帽上的毛发为判断,万夫长是鹰羽,千夫长则是狼毛,这虎背熊腰的汉子,却是一名千夫长。

  当绮罗看到那名从人群中缓缓出来的千夫长之时,脸上先是显出惊喜之色,但是只瞬间,俏脸上却又是一片苍白。

  千夫长跨马扬刀,胯下骏马打着响鼻,他单骑匹马上前来,手握弯刀,骑马绕着楚欢转了一圈,眼睛上下打量楚欢,随即将目光投向人群,很快便见到绮罗,眼中神色复杂,既有爱怜,却又有愤怒,大声道:“绮罗,我的妹妹,难道你已经不认识你的哥哥了吗?”

  此言一出,众皆失色。

  楚欢有些诧异地看着这名西梁千夫长,陡然间想起,绮罗确实还有一位兄长,追随肖天问入秦作战,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西梁千夫长,便是绮罗的哥哥?

  绮罗脸色苍白,从人群中缓步走出来,凝视着千夫长,终于道:“哥哥!”

  千夫长简洁明了,伸出一只手,“绮罗,跟我回家!”

  “回家?”楚欢皱起眉头,淡淡道:“回哪里的家?”

  千夫长瞥了楚欢一眼,冷笑道:“你是楚欢,是你骗了我的妹妹?”

  楚欢心头火起,但此人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子,不便发火,只是淡淡道:“绮罗是我的妻子,我要带她回到真正的家。”

  “回到秦国?”千夫长冷笑道:“绮罗是我的妹妹,他的家,在草原,在古拉沁,不是秦国。”不理会楚欢,手依然伸着,“绮罗,上马,我们走。”

  绮罗后退一步,看了看千夫长,又看了看楚欢,神情凄楚,道:“哥哥,我已经是楚欢的妻子,我……!”

  千夫长神情冷漠下去,缓缓收回手,冷冷道:“你是想抛弃古拉沁,抛弃亲人,远离家乡?而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口是心非的秦国骗子?”

  “他不是骗子。”绮罗大声道:“他是英雄,是绮罗心中的英雄,更是我的丈夫!”

  千夫长沉声道:“你可知道,当我回到家乡,听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你嫁给了一个秦国人,还要与他远去秦国,我亲爱的妹妹,你可知道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你可知道,我的心已经碎裂,如果你真的跟他离开,心碎的不仅仅是你的哥哥我,还有你的父亲,还有你的母亲?”他一只拳头握起:“你有没有想过你年迈的父母?我们可怜的母亲,你临别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向她道别,你可知道,她的眼泪已经快要流干了。”

  绮罗眼圈泛红,颤声道:“我对不起他们……!”

  “他们需要的不是对不起。”千夫长厉声道:“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女儿,一个可以照顾他们的女儿。离开秦国人,跟我回家!”

  楚欢走到绮罗面前,神情凝重,道:“绮罗,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勉强你,但是如果你决定跟我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阻力,都由我来承担。”

  “你来承担?”千夫长冷冷看着楚欢,“恐怕你承担不了后果。绮罗不会和你走,她没有选择。”

  绮罗闭上眼睛,楚欢握住她手,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知道绮罗内心有着痛苦的挣扎,他抬起头,盯着千夫长,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走了,我会带着她回家!”

  千夫长冷冷一笑,调转马头,驰回几米,扬起手中的刀,厉声高喝道:“我问你们,你们愿意看到你们的塔兰格远去秦国?”

  数百名西梁骑兵齐声大叫:“不愿意,我们誓死留住塔兰格!”

  千夫长扬刀前指,“你们看清楚了,在你们眼前的,就是你们的塔兰格,在他旁边的,就是秦国人。你们是否还记的,在秦国的战场上,我们古拉沁有多少兄弟死在那里?今天,我以古拉沁塔都的身份命令你们,如果有人想要带着古拉沁的塔兰格离开这里一步,就用你们的刀和血来说话。”

  轩辕胜才已经举起战刀,厉声道:“弟兄们,准备好了,西梁人要和咱们动手,也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大秦精锐的厉害!”

  双方都是刀锋前指,剑拔弩张,随时都要杀在一起。

  楚欢盯着千夫长的眼睛,沉声道:“塔都,如果你想要用刀和血来解决这件事情,我愿意奉陪!”

  薛怀安此时却有些不安,古拉沁塔都的人马可是比自己这边还要多,而且看上去都是能征善战之辈,这要打起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眼瞅着便要进入金古兰大沙漠,离开西梁,薛怀安实在想不到临了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千夫长冷冷道:“我们西梁,不会允许自己的塔兰格成为仇人的妻子。古拉沁无数勇士死在秦国人的手中,他们的灵魂,更不想看到他们的塔兰格落在屠夫的手中。”

  “屠夫?”楚欢大笑起来,笑得很是冷酷,“究竟谁是屠夫,你们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一场战争,是你们引起的,当你们下一次还要以敌人的身份踏足大秦,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死去的人还会更多。”

  千夫长神情恼怒,从旁抢过一名兵士的长弓,弯弓搭箭,箭锋对准了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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