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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玄幻] 青帝【作者:荆柯守】(12月27日更新至“第一千七十一章 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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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二章 夺权(下)


  俞承恩的五十大寿,因这次事冇件,过得很清冷,当晚一场寿戏,俞承恩看完便阴沉着脸,挥袖离席而去,弄得陪座的一干人面面相觑。

  不过总督特使王双亲自去叶家庄施加压力,俞承恩略觉心定,才在自己院中小酌,话说俞家的俞子题,现在的总管事,因检查着库粮,发现由于最近连绵阴雨,粮食有些发霉,就要过来禀告俞承恩。

  正才入了门,就见新提拔的管事何年绪,手里捧着一张文书,满头是汗,忙忙奔了进来,就问:“出了什么事,这样慌张?”

  何年绪三十岁,脸色苍白,语气沉重:“王大人去南廉山,结果连门都没有得进,听说王大人又急又气,当场吐血了。”

  “这还罢了,叶青行文至郡城,要求家主即刻带所属官吏撤出,两日内向都督府移交郡城管辖权,不然,就率兵来取……”

  “七爷,您得立即去见家主,赶快分说这件事。”

  “什么?”俞子题吓了一跳,忙接手文件,翻开就看,只扫了一眼就惊呆了。

  这是道法传书,由于事情紧急,书写者字迹潦草,并且才寥寥上百个字,但事情说得十分明白!

  俞子题愈看愈惊,手捏文书踱了二步,说:“这事大事,你这就到里面去,把这文件呈给家主!”

  何年绪躬身说:“这是大事,似由七爷亲自分说比较好。”

  俞子题起身,拍了拍何年绪肩,把文书还他,又说着:“这事大而急,但目下我得想想怎么在兄长面前说话,所以你先进去。”

  何年绪想想,觉得俞子题说的有道理,没有再说话,奔到里面去了。

  何年绪一去,俞子题一刻不停,即刻转到了一处门,在走廊沿着前去,见着四下无人,立刻对着一个亲兵说着:“你快去通报东房这个消息,让他们迅速联系大公子(俞帆),事急矣!”

  这亲兵立刻应了,一溜烟跑了不见,俞子题不去立刻见俞承恩,就为了这件事,这时才心安,转身去了大厅。

  一到了大厅,果见这何年绪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上肿的和猪一样,巴掌印非常明显,就知道这是兄长大怒,找他发了火。

  小心翼翼过去,就听着俞承恩阴沉着脸说话:“七弟,你在外面寻思,想出了什么办法没有?”

  这话阴阳怪气,真不是滋味,俞子题心里暗恨——自龙气落在俞帆身上,这个兄长就越发不是滋味,近年来越来越刻薄刁难。

  虽说为了大权,父子相残也不少见,但那是皇家,等闲郡望都弄到这程度,这人心胸还真是狭窄,怎么瞎了眼,让他当上家主了呢?

  虽是这样,但是表面上沉吟片刻,俞子题正容说:“我来见大哥,就是为了这件事,总督治权就是有人承认,叶青不承认,就是决裂,除了兵冇权来说话,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大哥,我们和叶家龌龊矛盾很深了,一旦叶青进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现在之计,就是未雨绸缪,先行转移族人和财货——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能在这节骨眼上硬顶。”

  “大哥您是家主,身系我们俞家的安危荣辱,你快快率着族人离去,我在这里顶上。”说着,俞子题用着余光扫描着俞承恩,认识几十年了,俞子题立刻看出颜色,俞承恩心动了。

  “七弟,你的心我知道了。”俞承恩想了片刻,叹息一声,自斟自饮了一杯,说:“你说的都对,可惜的是,我现在是朝廷命官,是一郡太守,实在离不得,去不得啊!”

  “七弟,你处事果断,我素来知道,不如我就把家主让给你,由你率着族人迅速转移就是了。”

  这话一落,仿佛一声霹雳落下,俞子题惊得面白如纸,他对兄长太熟悉了,不想这时还要试探,连忙跪下,颤声说:“家族最重宗法,长幼有序,越是关键时,越不能乱了章法,而且大哥才资德望,我不及你一分,怎么说这个话?”

  “大哥,您是我们家的家君,心绪可不能乱,一乱后果不堪设想啊!”这样忠心耿耿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都是动容,把目光注视俞承恩,心里不禁暗想:“家主,是不是多心了?”

  “七弟,你有这个心,我就不提它了。”俞承恩眼中含着泪,吐了一口气,说着:“不过我的确不能离开,一离开,怕是给家族惹祸。”

  “这几年来,我的确有着过错,你说的有道理,这时听你的。”

  俞承恩也知道情况危急,咬住牙,终于下了决心,取出了一方小印:“事急矣,我不能离开,也不能动作,这大事,就落到你身上了。”

  “这是家主大印,你凭着这信印,就立刻连夜转移族人和资产,有些田产不能变卖都无妨,我们早些年未雨绸缪,早就分散在各郡,在南沧郡内的田产,并不算太多——虽也让人心疼。”

  俞承恩感慨一下,又继续说:“关键是族里的兵库、粮库、宝库,这是族里几百年积蓄的根本,你立刻把它们迁移出郡,万万不可有失。”

  “只要这几个保持下来,无论将来情况怎么样,我们都可进可退,可以东山再起了。”

  俞承恩终是不凡,这一套话,使众人都不禁点头称是。

  临着头来,俞承恩又对着何年绪温声说着:“我最近有些心乱,刚才朝你发了些无名火,你别见怪才是。”

  何年绪连连叩拜:“家主,你提拔我,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哪敢见怪,而且家主不朝我发火,朝谁呢?”

  俞承恩听了,淡淡一笑:“你懂事,办事也利落,这样吧,你跟着七弟,一起把这件事办成。”

  俞子题心里一凉,自己这大哥,最后还安排个监督,真是滴水不漏,当下就都应声说着:“是!”

  话才落,天空一声沉雷,出了门,就见大半个天浓云,不时传来滚雷声,接着,大雨倾盆而落。

  虽连着下雨,但是事情紧急,自是特事特办了,只一天时间,就有一半族人迁移出城外,一些贵重的财货都已经装了几百车,向着外郡而去。

  还有一半先在郊区庄园暂住,等待着运输着族库,这族库非同小可,是家族的根本所在。

  何年绪心知自己是监督,见俞子题虽事事都不避着自己,心安之余,还是不能彻底放心,这时赶到族库门口,看了看天色还早,就松了一口气。

  抵达一处石室,见着左右亲兵,而俞子题还等在门口,不由一笑,这时天还是沉雷一声接一声响着,何年绪就忙说着:“七爷久等了,雨大了,我们这就进去——”

  “就等你了!”俞子题有些不耐烦说着。

  这和以前的态度不一样,何年绪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点头,便取出了铁匙,按照家主所传的密码旋转,三进七退,才听见“咔”一声,铁门打开。

  “七爷请进!”

  进了里面,此时云暗天低,里面点着火把,这里面是宽阔的密封石室,除了室顶四角有通气口,别无窗口。

  只见石室宽广百步,兵器均以油布包着,安放木箱内,只打开一看,见着弓、箭矢、甲、刀、枪、剑,足以装配千人精锐。

  又置有十个箱子,里面有三箱珠宝,琳琅满目,又有七箱黄金,每箱打开,都是金条,见此,俞子题目眩神迷,喜出望外,赞叹:“听闻这族库,是当年祖先跟随太祖打天下时所创,又经累代积蓄,果是丰hòu。”

  “是,这样多财货武器,是不是还要等家主过来检查了,再发货?”何年绪虽目眩神迷,反而多了些定性,移开眼问着。

  “有大公子在,就不需要兄长了。”俞子题却阴笑的说着。

  说话间,只见一个青年出现,这时穿戴着甲衣,腰配长剑进来,正是大公子俞帆,何年绪顿时呆若木鸡,全身发抖。

  就见着俞帆旁若无人走到中间,一言不发,手一挥,有三十个亲兵散布开,封住石厅所有通道。

  “大公子,你怎么回来了——”何年绪这时两腿微微发抖,却忙堆起笑来,说着:“家主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说不得多高兴……”

  “何年绪,你这时还想要搪塞过关么?”俞帆笑着:“这些年来,你坏了我多少事?”

  “我是家主的奴才,以前行事都是奉命!”听了这话,何年绪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态度反而变得强硬起来:“大公子,你在这里,与家规不合,还请出外说话。

  “出外说话?”俞帆不由仰天大笑,突然之间拔剑,只见剑光一闪,何年绪惨叫一声,自胸而入,自背而出——拨出剑来,在何年绪身上一蹭,从容又插入鞘内:“是,你的确是我俞家的忠仆,所以我留你个全尸——七叔,记得明天,给他的家属送去三百两抚恤,对外就说是战死!”

  俞子题虽早奉他是家主,但几时见过这种场面,一时肉跳心惊,暗里就软了腿,听了这话,忙说着:“这个当然——家主,现在要怎么样?”

  俞帆单手掂了掂家主印信,突笑了:“刚才我回来见了,叶青大军一万已经在城外五十里处,我的兵力虽号称二万,实际可战不过五千,而且刚刚凝聚,一路作战缺乏休整,全靠复仇希望、救命恩义收拢着,大部分军心还不稳固,需要本家的资源进行休整,不可遂了严慎元和父亲意思,在这时和叶青硬抗……”

  “既这郡城守不住了,那现在自是乱刀斩乱麻,当然是去见父亲大人,把这件事办的干脆利落了。”

  “是!”外面亲兵应着。

  大批甲兵涌冇入院子深处,在雨中却更显得幽深,近了,俞帆远远听到院里书房传来一阵悠远深沉的琴声。

  张眼望时,隐隐见得窗开着,俞承恩正襟危坐,正在抚琴。

  俞帆这时反定住了性,令甲兵止步,自己站在雨中聆听,良久,听见俞承恩吟完,弃琴而起,就要关上了西窗,这才大笑:“父亲大人果是雅致,让儿子佩服的很!”

  这声突然之间出现,吓的俞承恩一跳,听出是儿子的声音,暗想怎么没有人禀告过来,定了定神,转过身一看,顿时毛骨悚然。

  只见甲兵潮水一样涌冇入,一股杀气冲出,领首的正是自己儿子俞帆。

  俞承恩顿时大怒,伸手而指:“你这个逆子,你想谋逆?你死后敢见历代祖先么?”

  “谋逆?”俞帆不由又仰天大笑,笑罢一哂:“你可知一个时辰前,家族长老已经在家庙前开会,革了你的家主之位,由我继承了?”

  “什么?”俞承恩头“嗡”一下,血气冲上来,口中又甜又腥,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见此情况,俞帆露出一丝怜悯,转眼泯去。

  “父亲大人,我得宗老会授命,已是名正言顺,只是还要开全族会议才可。”

  “现在事急矣,没有这样多时间浪费,若是你紧急传位给我,那彼此都省了事,你也可安康。”

  “要是不然,恕儿子不孝,先杀了你宠爱的几个姨娘,再令你宠爱的儿子,我的小弟弟自尽。”

  “是安康退隐,还是孤家寡人,唯有父亲一念之间了。”俞帆这时,冰冰凉的说着,再无半点表情。

  片刻时间,雷声中雨点倾泻,厅里就算有蜡烛,还是和黄昏一样晦暗,十几个人匆忙在雨里奔了过来,表情都是不安。

  “见过家主!”大雨打得瓦片和树林一片响声,这十几个人都向着俞帆叩拜着,就在刚才,俞承恩正式把家主位置传给了俞帆。

  “父亲大人累了,我们本不该打搅了。”这时一个闪电,厅里一片雪亮,紧接着是雷声,使得所有的人心里都是一惊,就听着俞帆的语调,在这情况下,异常从容:“只是现在情况不妙,叶青大军逼近,所以还请父亲和姨娘,先行撤退了,我们在后面掩护。”

  “至于职守的关系,我们上下打点,还能把这事糊过去。”

  这话一落,大家都松了口气,现在兵临城下,如果俞帆把俞承恩留下,才真的是残忍了,现在俞承恩虽因此失德,肯定罢黜,但性命应该无妨。

  因此俞帆的话音刚落,俞子题就立刻吐了一口气,连忙接口说:“家主说的很对,事不宜迟,大哥和家眷先撤,时间不多了!”

  “那七叔就去先办着这事。”俞帆望着窗外的大雨,也希望这事就这样和平解决了,就说着:“我们立刻随后组织迁移!”

  “是!”

  俞子题扶着沉默的俞承恩,只觉得他手心里全是汗,又冰凉着,近了看到,这位一直压着自己的兄长,这时面无人色,老了十岁的样子,心里一叹:“快给大哥披上油衣,我们这就撤!”

  说着,看看风雨如晦的天色,也披了油衣,急步消失在雨幕中。

  见着一行人出去,俞帆似笑非笑,顶上云气滚滚而集中,几呈龙虎之相,良久,才说着:“我们也动身罢,叶青,未必让我们平安渡过此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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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三章 空城


  深夜,雨声雷鸣带着风,漆黑一片。

  郡城东码头的水面上再度出现漩涡,星点隧道打开,冲出三千骑,前面的两千骑笼罩着一层赤色辉光,这是纯道兵的军气,凝若实质,就连雨水都不能浸入这支军队。

  后续千骑,马蹄踏在码头带腥气的积水上,长风破浪一样,在两面排开白色的水线。

  万人步卒迎接,他们可没有水路的待遇,是先行而来。

  “立刻去城门!”三千骑兵一出码头,就毫不停留向东城门冲去,浸油火把在黑色的雨幕里绽放辉光。

  见此,就有五支道术火把在城头逆旋再顺旋,吱呀响声在深夜里清晰……值夜的城门官直接打开了城门。

  “这么乖觉……”洪舟嘀咕着,惋惜又没有扔雷破城的机会。

  纪才竹失笑,此人数年来,也有薄薄的练气二层的道行,这时谨慎以神识连通确定,转首对叶青说:“主公,这是我们的人联系过的暗子,郡城已漏的筛子一样,随便哪个城门我们都能进去……当然,为谨慎起见,还请主公派人查看,以免中了陷阱。”

  守门的是个队正,这时叫过来,忙赔笑行礼:“见过大都督!”

  叶青在门口站住了,略一沉吟,说着:“我记得你名字,你是高孟,是队正是吧,记一功!”

  高孟不由欢喜,赶着说:“这样大雨,大都督要不要我跟着领路?”

  “你跟上吧,这城有我的人守就是了!”叶青一笑说着,就看见了高孟的欢喜神色,连忙在前领路——这正是带冇路党了。

  这时雨虽略小了点,天色晦得一团漆黑,神识扫遍城中,见着城里的人气缩水一半,宛如一座空城。

  不过深夜沉睡,正是人气蛰伏之时,叶青有些皱眉,但知道正常,就策引骑兵冲入城门,适时放缓速度,马蹄声哒哒在青石街道上清脆响起,淹没在哗哗的雨瀑声里,都没有惊扰多少梦中人。

  可以想见,明日晨起时发现城头旗帜一夜变幻,不知多少市民会诧异……又或不诧异也未可知。

  渐至郡府时,投靠的队正高孟犹在介绍情况:“郡守……哦,俞承恩只带走了亲兵,在职一些官吏,和一些精锐,郡卫队都嫌弃的不要……奇怪的是,有些俞家的私兵都被拆分了,部分护着俞承恩先离开,还有部分归入城西一支骑军……下雨天,又是夜里看不清楚人数,但动静不小……”

  叶青目光一闪,有些趣味:“看来,俞帆回来了……他还带走了城中不少工匠、织女、及随迁的家眷对吧?”

  “这……属下只听一些同僚的家眷被带走,余的不是很清楚。”这个队正高孟很是纳闷,当兵吃皇粮……哦,现在是天粮,谁没事会去打听那些低贱的匠户去向呢?

  “本郡是织造和酒业最富盛名,冇价值各居一半……”叶青说了句,就停下来,郡府已经在望。

  威严的石狮依旧耸立在府门口,目光冰冷注视深夜来客,两扇朱门敞开着,里面的院落空空一片,任由雨水哗啦啦冲刷着,透着冷清。

  两个低品官吏在内徘徊已久,听见外面响动,立刻跑出来,手捧着几本簿册,脸上堆着笑:“少都督,您终于来了,府里已经给您备好了热汤,房间收拾过,您要休息不?”

  簿册都是些户口、田簿、财计、粮册……明显可看出是新近临时誊抄,虽非原本,难得这些天里有心做出来,不必说这几个也是暗中投靠了。

  “做的不错,休息不必……”

  叶青打量两眼,看到财计和粮册上都是清空,虽不出意外,眸子里一片冷光……要我带一郡百姓去喝西北风么?

  相比之下,朝廷篆刻的郡守印玺被带走,倒无所谓的事情,但人口财物粮食的洗劫一空绝对不可忍,这时自不会善罢甘休,收起册子:“我只问你们,俞帆走多久了?”

  知道是俞帆做主了……二吏相视一眼,都感觉自己卧底价值大大缩水,对上叶青双目,也不敢拿油滑伎俩弄虚提价:“最晚队伍是走了一个时辰,往北面去,雨夜行军不易,或不到三十里。”

  江晨也领步卒随后进城,听了不由说:“敌人殿后肯定是骑兵,这时或加速行近北面的班安县,就是俞帆的新基地了。”

  “新基地?恐怕还是跳板居多,俞帆很有些心思啊……”

  时间紧迫,叶青不下马,回首就看着在郡府前广冇场上列阵军队。

  雨天没有烟尘杂气,单纯雨幕有利水脉真人神识开阔……当然利于五德灵池,所以这次没再带上惊雨恨云和金玉阁,作水府体系的郡掌水使,参与人间内战不合适。

  同样不合适内战的还有叶火雷,上交后作为十年大运利益的对等责任,自己必须遵守叶火雷使用的相关规则。

  这时雨幕中神识遍扫,就清晰数出总数一万三千二百人,三千骑兵,一万步弓手,没有带着辎重。

  只有自家军队,和一些核心同盟,经过这事,终分辨出了队伍,这精锐可靠,而人数不多——盖因这次是已经接近造反了,朝廷龙气三百年,在地方不知积累了多少影响力,纵在应州这样山高皇帝远的边州也是可观,故加入的人不多,联盟缩水了十倍。

  这日后自然要分出待遇,甚至清算。

  当然,这或者是好事,人越多越杂,积累的变数就越多,谁说不清楚会闹出什么问题来。

  现在第一战务求压缩变数,只贵精,不贵多,还有几支盟友都已经征发,但要求通过水路赶上……通过水路是方便掌控他们的出入动向,要求后续就是初战后局面稳固下来,不用担心他们临阵倒戈的影响,才可从容集众抗拒朝廷的后续政治影响。

  当身而天庭直管的机构,还留有一个后手,这时根本不多说,立刻命令着:“留下一千人留守郡城,主力追击俞帆,由骑军和一级术师团先行。”

  “是!”

  马蹄声轰然出了西城,在上百个术师加持下骤就提升速度,在旷野上奔驰而去,雨水中回望,西城门楼上,蔡朝黄龙旗并没有扯下去,但少都督府的青蛟旗正缓缓升起。

  一种青意在这片大地上隐隐生出,叶青感觉到亲切脉动,笑了起来。

  终于走出了这一步,新生的青木蛟气有此就能徐徐增长,不再是浮萍,也不再虚耗!

  芊芊此时也率着术师团在队伍中间,她的青脉灵池清楚感应到了,想了想就传音问:“夫君果真只是去追人口粮食?”

  “哦,你倒说说。”叶青对她扬了扬手,示意她近前。

  芊芊策马过来队首,随手布下隔音法罩,接过夫君递的册子翻看了下,眨了眨眼睛:“我猜是,也不是……追人口粮食是明面,郡府里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现在就被俞家席卷带走,连常平仓里的救济粮都不剩一粒,留下个烂摊子,俞家是打的好主意,但我家岂会吃这闷亏?”

  叶青很是坦荡说:“不错,人走可以,给我净身出户,工匠、织女、财物、粮食……统统截留,一分都别想带走!”

  芊芊轻笑,眸子一转,说:“还有暗面,怕是要尽量消除朝廷在本郡的影响,旧秩序摔的越重,新秩序崛起越稳,旧木不朽尽,新芽难出头,此自然之理,不是么?”

  这说的赤裸裸,侧后的核心将领,包括周风、周铃兄妹俩和张方彪几个骑将,都“唰”将目光转过来,见叶青沉默一会,点点头:“杀是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就算事实上掌控一郡,甚至一州,名义上,还是大蔡朝的天下,这是底线,断不可动。”

  这点是前世的经验,可以实际控制郡州,甚至自建体制,但是名义上必须服从蔡朝,不能降下蔡朝的龙旗。

  前世俞帆杀总督受到些反噬,但是不算致命,而公然宣布造反自立的诸侯,都没有好下场。

  叶青没有这样大智慧,可洞察天庭和朝廷的红线,但是经过历史,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确实有折辱俞承恩以示威的心思,要能撞上秦烈,可杀之,秦烈不在保护名单内……先折断总督的枝叶,使得彼消我涨,就可一举斩其老根。”

  “夫君,没提俞帆?”

  “能消灭之最好,但俞帆是很能跑,最重要一点……俞帆不是总督的爪牙,他是狼,在草原上野了一圈回来,想必更会清楚,弱的猎物更好下手。”

  叶青眯着眼,自己大破阴兵之后海阔天空,无论道业还是体制,都足和州城打擂台,远非俞帆可比。

  “但强弱之势终究要打出来,俞帆和我为敌久了能看出来,秦烈却未必有这眼光,你们看俞帆故意往班安县去,说走是走了,又走的不干脆,不符合他的风格,很有意思啊。”

  周风听得一怔,有些难以置信:“他在算计主公和总督,目的是让我们和州府火拼?”

  “这是俞帆的算盘之一,必要时还会亲自上场削弱我们中间强势一方,我看出他要改投天庭的意思,但他起步比我慢了两拍,现在我和严慎元两方面夹缝间的尴尬处境中,能走的路不多。”

  “下土历史中,刘备促成了曹孙两家火拼,战略用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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