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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宝鉴 【作者:打眼】(12月27日更新至“第九百五十七章 出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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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六章 鉴定(上)

  要说在社会上的各种行业里,古玩行无疑是最考究眼力和经验的一个行当。

  因为千百年中,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大量的赝品出现,文物的鉴赏,已经脱离鉴定的本身,而是需要结合考古、历史等各种知识和因素在内。

  尤其是在近代,很多造假分子为了牟取暴利,制造出的赝品古玩足可以以假乱真,就是最有经验的鉴定师,看走眼都是常事。

  齐功让秦风去给韦华掌眼也就罢了,但最后一句话却是说的有些大了,众人相信齐老有那份经验眼力,不过放在秦风身上,就让场内一些人不太舒服了。

  “老师,这……这是不是有点儿戏啊?”

  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站了出来,这人叫甘亚夫,是故宫博物院的一位研究员,专职青铜器鉴定的,在国内古玩界也是一位非常知名的鉴定师。

  齐功摇了摇头,说道:“小甘啊?你说老师我可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老师,但……但是他行吗?他可是今年才入学的?”众人都知道齐功在文物鉴定上的态度很严谨,在这上面,齐功是不会开玩笑的。

  “小甘,秦风是我一位长辈的弟子,他在古玩鉴定上的造诣恐怕不比我来得差,刚才那块玉不就是他看出来的吗?”

  齐功摆了摆手,说道:“咱们也要给年轻人创造一些机会,要不然古玩界都是咱们这些老头子,暮气未免太重了些吧?”

  与其说齐功相信秦风,不如说他更相信载昰,以他对那位宗亲前辈的了解,秦风只要能学得他的五成本领,应付今儿的这场鉴定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这……这……”

  几位古玩行的鉴定名家听到齐功的话后,不由面面相觑起来,如果不是年龄差的太多,他们都甚至怀疑秦风是齐老的私生子了,这种推荐也太不遗余力了吧?

  “这老头莫不是在捧杀我啊?”

  就连秦风自个儿,此时心中都有些忐忑,他也没想到老爷子一出门就将自己给摆了出来,虽然有句话叫做不遭人妒是庸才,但秦风也不想得罪场内这些文物界的大佬们。

  “小甘,这样吧,今儿我也不走了,等会你们一起鉴定。”

  齐功想了一下,说道:“如果秦风真有本事,就让他加入到咱们委员会里来吧,另外这次故宫文物修复的项目,也算他一份。”

  听到齐功的话后,甘亚夫和另外几人对视了一眼,他们似乎有点明白这位老爷子的意思了,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

  在文化界,论资排辈的现在比较严重,而在文物界,这种现象比文化界还要严重的多,也就是前文说的越老越吃香。

  像是齐老担任顾问的那个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里面的平均年龄基本上都是在六十岁以上,其中年龄最大的已经九十开外,年龄最小的也有五十多岁了。

  要知道,文物鉴定委员会可不是闲置部门,

  像是文物相关法律的制订包括文物鉴定证书的出具还有等等一些事宜,都是由他们来掌握的,这其中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

  能进入委员会担任个委员,代表着他在文物界就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以秦风现在的年龄,只是不是像周逸宸那种四六不通的人,他日后的成就,怕是还要在齐功之上。

  不过以秦风现在的年龄,即使齐老爷子力推他,恐怕进入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的可能性也不大,齐功演了这一出的意思,却是要场内的那几个人,联合提名。

  齐老爷子在行业内德高望重,再加上这几位担任实职领导的委员,尤其是是甘亚夫那位常任理事一起使劲的话,秦风进入到鉴定委员会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办成。

  “老师,您要是想让他进项目组和委员会,私下里打个招呼不就行了?”

  甘亚夫扶住了齐功,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今儿是韦先生会所开张的日子,万一小秦要是搞砸了,这提名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和李然一样,甘亚夫也是齐功弟子,老师交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推辞。

  不过甘亚夫对齐功推秦风上台的这种方式却不怎么赞同,毕竟文物鉴定这行当,还是需要长时间的经验积累的。

  “小甘啊,没本事的人,你认为我会向你们推荐?”

  齐功闻言笑了起来,说道:“大胆放心的让他去看,要是出了错,这事儿就当我没提,他还回学校做他的学生去!”

  “好,有您老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听到齐功的话后,甘亚夫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

  像文物鉴定委员会里多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老前辈,秦风如果无德无能没本事的话,将他强推进去,那他们几个得罪的人就海了去了。

  当然,秦风要是有那等本事,将他推荐进鉴定委员会也未尝不可,一来能落个推荐后进的名声,二来也能完成老师交办的事情。

  “这老爷子,竟然也……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原本就是秦风搀扶着齐功出来的,他和二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两人的对话都被他听在了耳朵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只是秦风却是不了解齐功的性子,这位老人,一向喜欢提携晚辈,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

  像现在的甘亚夫,之所以能当上鉴定委员会的常任理事,就是因为齐功的帮助,而甘亚夫本身在古玩鉴定上的造诣和成就,也让那些老人们无话可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见到甘亚夫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老人很高兴,看向秦风说道:“秦风,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从哪个馆开始?”

  秦风点了点头,老爷子如此力捧他,如果不能给其长脸,那未免有些太不识抬举了,而且只是鉴定古玩而已,又不是制假,秦风完全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所专的是哪项?”没等齐老回话,甘亚夫就出言问道。

  古玩文物类别众多,仅是大项都分为青铜器、陶瓷、字画和玉器这四项,其中杂项包含的范围的最广的。

  假如把古玩再分成“大古玩”与“小古玩”的话,那么“大古玩”的概念是包括陶瓷器在内的所有非纸质收藏品。

  “小古玩”的概念,就是指除陶瓷器之外的玉器、金银器、铜器、竹木器、牙角器、琉璃器、料器、珐琅器、紫砂壶、鼻烟壶、砚台、古墨、印章、钱币、翡翠、琥珀、珊瑚、水晶、珍珠、玛瑙、果核雕等等。

  俗话说人力终有穷尽时,人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古玩这么多的类别,想要全懂的话,那就是全不精,所以很多鉴定师,一生往往只专精一样。

  像是甘亚夫,他专精的项目是青铜器和杂项中的金银器,在国内是首屈一指的专家,文物分级的时候,他的意见往往就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就算是齐功,他也只是在字画和玉石这两项上造诣很深。

  另外齐功还涉猎一些杂项中的钱币、古墨、印章等几个小类别,至于别的物件,他也不敢冒然去帮人鉴定,实在是因为懂得不多。

  “我对杂项还有青铜器和字画,基本上都懂一些……”

  齐老爷子给搭好了台子,怎么唱戏就是秦风的事儿了,秦风知道没点真才实学甭想被别人认可,当下也不谦虚,居然将古玩四大项说了三项。

  其实秦风这还是藏拙了那么一点,因为对陶瓷类的古玩,他也是很精通的,尤其是烧制赝品瓷器,从宋时的四大名窑到明清的青花官窑,那些配方几乎全都在秦风的脑子里。

  “你精通青铜器和玉石字画这三项?”

  不过旁人可不是那么想的,秦风此话一出,场内几位年龄都在五十开外的老鉴定师,脸上不禁有些难看,甘亚夫更是开口说道:“年轻人,大话可不是那么好说的?”

  要说懂得字画的精通印章砚台和古墨,这倒是能说得通,因为都是相关的东西,古代许多大画家的印章,往往都是自己篆刻的。

  但秦风所说的青铜器字画和玉石这三项,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关联,很多人究其一生都无法完成一项的研究,秦风竟然敢夸言懂得三项?

  “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罢了。”秦风的话虽然说的很谦虚,但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告诉众人,这三项都都能拿得起来。

  其实话说到这份上,秦风再谦虚也没用了,不在这些老头子面前显露一手,怕是根本就得不到他们的认可。

  “那好,我对青铜器有些研究,咱们就从青铜器这个展馆开始吧。”

  甘亚夫也想看看秦风是在吹牛还是有真才实学,当下带头往会所展厅方向走去,原本站在茶室门口的众人,也只能跟了上去。

  “我这好好的会所开业,怎么就成了考验那小子的考场了?”跟在人群后面的韦华,此刻心里却是有些郁闷。

  原本他请这几位专家来,只不过是想让会所的影响力在行业里能更大一些。

  但自从秦风出现之后,会所开业的主题和焦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了秦风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子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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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鉴定(中)
    “小韦,你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啊,并不只是局限于咱们国家的青铜器吧?”进入那间青铜器馆后,甘亚夫眼睛不由亮了起来。

    虽然这个青铜器厅大小不过三十来平方米,摆放的东西只有四五十件,但是里面青铜器的规格却是很高,甚至有两件不属于中国的物件。

    青铜器是由青铜,也就是红铜与锡的合金制成的器具,诞生于人类文明的青铜时代,因为青铜器在世界各地均有出现,所以是一种世界性文明的象征。

    这个世界上最早的青铜器,是出现于5000年至6000年前的两河流域。

    我国的青铜器发展的时代,则是在商周时期,因为其制作工艺精美,在世界青铜器中享有极高的声誉和艺术价值,代表着我国在先秦期高超的技术与文化。

    青铜器以其独特的器形、精美的纹饰、典雅的铭文向人们揭示了中华民族精美的铸造工艺、文化水平和历史源流,因此被史学家们称为“一部活生生的史书”。

    不过在国内,青铜器却是禁止买卖的,市场一直都没有放开,就算是收藏,也只能收藏传世的青铜器,至于买卖出土青铜器,那是违法行为。

    摆在房间正中的那个青铜鼎,就让跟在秦风身边刚走进门的李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脸看向韦华,说道:“华哥,这东西可是国家重器,你也敢搞来?”

    作为古代礼治社会政治、经济权力的象征,王、侯所制造的鼎。青铜鼎无疑是青铜器中价值最高的器皿了,这个也是我们国家所独有的。

    早在解放前的时候,青铜鼎的价值就极高,甚至有一鼎万金的说法。如果鼎上要是镌刻有铭文,那更是一字千金。

    不过由于器形比较大,青铜鼎流失在国外的并不多,像摆在房间里的这个三足鼎如果是真的话。那肯定就是韦华私自买卖得来的,是以李然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韦华虽然背景深厚,但家族中也不是没有政敌,得势时固然不怕别人用这个攻击他,只是万一失势,这个或许就是一个被人拿捏的把柄了。

    所以像李然这些京城中的世家子弟,暗地里谁都做过一些龌蹉事,不过在明面上,却是很少授人与把柄的。

    “你对青铜器懂的不多。别乱搀和。”

    韦华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然的话。看向甘亚夫说道:“甘老师。您看这鼎怎么样?内壁可是有不少铭文的,算是国之重器吧?”

    “韦总?考我不是?”

    甘亚夫还没有齐老的那种地位,对韦华比较客气。当下笑道:“今儿我可不是主角,老师说了。让小秦来鉴定……”

    “秦风?真让他来?”

    韦华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他之所以请了齐老等人来,是想把他这个会所做成古玩行的一个高端品牌,是以并不怎么想让秦风这无名小卒出言点评。

    “当然,老师的话我可不敢不听。”甘亚夫打的一手好太极,将事情推到了齐老的身上。

    “好吧,小秦,你来看看。”

    韦华有些无奈,他在政坛商界固然都是有头有脸,但是在古玩行这圈子里,和齐老的地位实在是差的太远。

    “韦总,不用看,这鼎是假的。”

    秦风走到鼎边,说道:“青铜鼎是由红铜和锡等金属铸造而成的,硬度很高,一般就算埋在地下几千年也不会损毁的,不过那种绿锈,即使出土再早,都是无法消除的。”

    敲了敲那个内壁直径足有一米的青铜鼎,秦风笑道:“韦总你这物件打造的金光灿烂,这不是摆明了告诉我们是个仿制品吗?”

    秦风这一席话有理有据,听得场内众人都是暗暗点头,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这年轻人还是懂得一些青铜器的知识。

    唯有李然被秦风说的涨红了脸,他本科读的是博物馆系,这才摆在齐老门下的,但现在都读到研究生了,见识居然还不如秦风这个入学刚一个月的新生。

    看到李然的脸色有些难看,秦风不由笑着说道:“然哥,物业有专攻,搞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您要是拿出来个“大明乾隆年制”款识的瓷器给我看,说不定我也会当真的。”

    “臭小子,埋汰我不是?”听到秦风的话后,李然也是笑了起来,秦风所说的这事儿,还有个典故,在圈子很多人都知道。

    从进入到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京城兴起了一股收藏热,这玩收藏固然需要眼力和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但财力也是十分重要的。

    九十年代中期的有钱人,大多都是些早年下海经商的暴发户,那些人甚至连王羲之齐白石是谁,就一头投入到了收藏大军之中。

    要说古玩商最喜欢的,还就是这种人,换到十年后的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人傻钱多”,遇到这样的凯子要是不宰,那忒对不起自己的智商了。

    于是各种赝品仿制品层出不穷的出现了,有些人投入了几百上千万,却是收了一屋子的假古玩,冯永康的家族,正是把握了这个机会,狠狠的赚了一大笔。

    这些附庸风雅的暴发户们买了东西之后,自然还是要显摆的,于是笑话就出来了。

    有一位早年批发服装发家的董老板,跑到当时还不是很兴旺的潘家园,花了三万块钱买了一个梅瓶。

    这个瓷器形态非常优美,看了几本陶瓷鉴定书籍的董老板,自以为捡了大漏,于是在一次古玩圈子里人的聚会中,珍而重之的将那梅瓶拿了出来。

    说来也可笑,最开始的时候,那一帮子暴发户居然谁都没看出款识的不对。没口子的都在夸奖董老板捡漏了,羡慕者大有人在。

    既然是古玩圈的人聚会,总是也要有那么一两位专家的吧?当最后梅瓶落到一位专家手上时,那哥们一看落款。差点没失手将瓶子给打落到地上。

    如果是个小瑕疵,那位专家或许也就装个傻,满足这些爆发们的炫耀心理。

    不过这梅瓶错的也忒离谱了,大明年间什么时候出现的乾隆朝?专家要是不指出来。那以后他自个儿也甭在这圈子里混了。

    当那位专家说出款识不对的时候,董老板还曾经大发雷霆,说专家没文化,不过打电话让秘书一查,顿时不做声了,连带着刚才夸奖董老板的人,也是面色悻悻,一场聚会是不欢而散。

    这事儿一传出去之后,顿时被真正的古玩行引为笑谈。深感伤了自尊的那些暴发户们。都去找了专家到自己家里做了鉴定。

    鉴定的结果如何。专家们并没有多说,但自那次事情之后,京城的“文化人”数量骤减。董老板更是对古玩讳之莫深,基本上是谁提和谁急。

    “行了。小秦,来看看这些东西吧……”

    听到秦风提起的这个典故,韦老板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因为那几年他虽然没有秦风说的那么不堪,但也着实买了不少赝品,花了很多冤枉钱。

    还有就是,韦家那位打江山的老爷子,也曾经干出过一件笑人的事情来,那是当年打土豪的时候,老爷子从地主乡绅家里搜出来一幅唐伯虎的真迹。

    那会闹革-命的人,基本上文化程度都不高,老爷子对这些写写画画的东西更是不感兴趣,居然拿去了擦屁股,用完后还直嚷嚷纸太硬不舒服。

    后来这事儿被太祖知道,还把韦老板爷爷喊过去教训了一顿,并且在全军发文要求保护文物,从那之后这样的事情才没再发生。

    “小秦,我这里的东西,有一大半是从国外拍卖会上拍来的,还有十多件是现代仿旧的青铜器,你看看能不能给分辨出来?”

    韦华的话,却是有些难为秦风了,因为古玩鉴定是需要一定时间的,而这里一共有四五十件青铜器,想要全部鉴别出来,那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原本对秦风印象还不错的韦华,现在只想让这小子出丑后赶紧滚蛋,因为在晚宴的时候他还安排了记者采访,到时候总不能让秦风当主角吧?

    “好,那小子就出次丑吧,要是搞错了,各位可别见笑。”

    秦风闻言挑了挑眉毛,他自然感觉到了韦老板心中的不耐烦,但是向让他秦某人当众出丑,秦风也是不愿意的。

    “对了,你们这里有碳素笔吗?”秦风转过头看向门边的礼仪小姐。

    “你要笔干嘛?”韦华皱了皱眉头,对着那位穿旗袍的利益小姐说道:“抓紧点时间,给他找一支碳素笔。”

    “呵呵,一会韦老板就知道了。”秦风也没多言,径直往房间的第一个展台走了过去。

    “青铜器种类丰富,但最有收藏价值的,不外乎就是青铜礼器和兵器铜镜杂器……”

    秦风一边走向那些摆在台子上的青铜器,口中一边说道:“青铜礼器又分为食器、酒器、水器、乐器四种,韦老板眼界高,收藏的这些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

    说话的功夫,那位礼仪小姐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进了房间,将一支碳素笔交到了秦风的手中。

    “好的古玩,作假的自然就多,越是品相好的,赝品的几率也就越大。”

    接过那支碳素笔,秦风随手就在一个敞口、高颈、圈足制作精美的虎尊青铜酒器上,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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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八章 鉴定(下)

  “哎,这位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青铜器厅里是有工作人员在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秦风随手拿着支碳素笔在摆放的物品上面乱画,自然不会答应了。.

  “小刘,不要管。”

  韦华眯缝起了眼睛,作为老板,他当然知道自己这里面那件东西是真,那件东西是假的,秦风刚才打叉的那个虎尊酒器,就是一件现代仿品。

  说实话,秦风那毫不犹豫的动作,让韦华也是吃了一惊。

  因为这里面的仿品,从烧制到做旧,都是韦华请人专门做的,每件器皿的造价都高达上万,纵然是赝品,那也能称之为高仿的艺术品。

  韦华收起了心中那一丝对秦风的轻视,开口问道:“小秦,打叉的意思就是假的,你是如何辨别的呢?”

  “青铜酒器一般是在商周时期盛行,秦汉时基本上就极少用了。”

  秦风继续向下一件器皿走去,口中却是解释道:“这件虎尊从工艺和做旧的手艺上而言是很高明的……不过商周时期的虎形大多比较抽象夸张,这只老虎镌刻的却是惟妙惟肖,和明清时期的有些相像,商周的年代明清的老虎,那就只有一个结论了,这虎尊酒器是假的!”

  秦风的话掷地有声,将这器皿的时代背景和特色都给阐述了出来,听得场内不管懂不懂青铜器的人,都忍不住连连点头。

  “小秦说的没错,这虎尊酒器的器形的确不对。”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甘亚夫开口说道:“现在的制假工艺的确非常高明,但那些人还欠缺了一些历史知识和底蕴,造成来的物件未免有些四不像了……”

  甘亚夫也是一个比较纯粹的学者,否则也不会在学术上有那么大的成就了,这说话,未免是有点过于直接了,他没看到,这番话说出后,韦老板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东西是韦华让人仿制并且做旧的,甘亚夫如此评价,岂不是说他没文化嘛,韦老板这心里能舒服才怪了。

  “甘老师,话也不能这么说,韦老板应该是故意做出这点破绽的,否则那就不是高仿,直接就是作假了骗人了……”

  秦风知道自己今儿是有些喧宾夺主了,他也不想被韦华这种人给记恨上,当下开口给了韦老板一个台阶。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接着看别的物件吧……”

  韦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打了一巴掌,这反手又往自个儿嘴里塞了颗红枣,偏偏韦华还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青铜觯的器形就对,还有这个青铜角,都是真品无疑。”

  走过另外一处放置两个酒器的地方,秦风停下了脚,将其拿起后,说道:“古代人很讲究辈分尊卑,尤其是在宗庙祭祀的时候,一定是尊者举觯,卑者举角的……”

  一件件的青铜器上手鉴定后,秦风随口就给出了真假鉴别,不过他这会没刚才那般托大了,即使是假的,秦风也会拿在手上端倪一会。

  和别人鉴定物件不同,秦风放大镜用的极少,反倒是经常将青铜器拿在鼻端去嗅闻,有时候还会用舌头去舔一些物品,看得场内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鉴别的方法虽然很独特,但秦风先后看了二十多件青铜器,居然没一件看错真假的,这从韦华的脸色上就能看出来了。

  而且秦风没看完一个物件,甘亚夫都会拿在手里进行一番鉴定,他没说话,这也说明秦风的判定没有错。

  “嗯?这青铜剑有点意思。”

  秦风走到一个架子边上,从架子上取下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青铜剑,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口中喃喃道:“这工艺简直逼秦汉了,如果制剑的人放在古代,肯定是和欧冶子那些人一个等级的大师……”

  秦风拿在手中的这把青铜剑,长约90公分,剑首、剑格、铜、铜彘等附件一样不缺,只是剑柄上的木头早已腐朽掉了,剑刃锋利,寒光熠熠。

  “秦风,你的意思是,这把剑是假的?”一直跟在秦风身后的韦华,闻言眼睛不由一亮,心话可抓住你小子的把柄了。

  秦风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假的,虽然器形对,出土也有相似的青铜剑,但这把还是假的。”

  “哈哈,小秦,你这可看走眼了。”

  韦华大声笑了起来,声音畅快之极,笑声过后才说道:“这把青铜剑是我在英国一个小镇的拍卖会上得来的,那位卖主的爷爷,当年曾经来过咱们国家……”

  韦华曾经在国外生活过几年,在国内古玩热兴起的时候,他马上就意识到这是一个商机,不过韦华并没有在国内和那些古玩商人们竞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国外市场。

  因为韦华知道,在近代的这一百多年里,由于各种战乱,流失在国外的珍贵古董,其实已经远远超过了国内现有的文物。

  当韦华不动声色的在欧洲各国收购文物的时候,他发现,和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还真不少,在好几次的拍卖会上,他都曾经遇到过国人竞拍。

  这把青铜剑就是如此,本来韦华用三万英镑就能将其买下的,就是因为一个同胞的参与,韦华最后花了整整八万英镑,换算诚仁民币,足足有一百多万。

  现在秦风竟然敢说是假的,韦华自觉抓住了秦风的小辫子,他想看看这小子还能不能再嚣张?

  看着满脸得意的韦华,秦风悠悠说道:“韦老板,国外的月亮,未必就比国内的圆啊……”

  “嗯?小秦,你话是什么意思?”

  韦华这次是真生气了,看走眼就走眼呗,谁也不会拿秦风怎么样,但是看错了不承认,这品质就有些问题了。

  韦华也是久居上位的人,他这一绷起脸来,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像是秦风身边的冯永康等人,都感觉到了一阵不自然,这就是一种由财富和身份地位营造出来的“威势!”

  “没什么意思,韦老板,假的就是假的,我不能说他是真的吧?”秦风微微眯缝起了眼睛,韦华身上的气势,对他起不了半点的作用。

  随手将青铜剑摆回到了架子上,秦风说道:“这青铜剑的器形什么都是对的,用料的配方应该是出自古方,各种金属的搭配都没错,做旧也能以假乱真……”

  “不过……”

  秦风话题一转,说道:“不过战国晚期大学者荀子曾经说过:刑范正,金锡美,工冶巧,火齐得,剖刑而莫邪已,然而不剥脱,不砥厉,则不可以断绳,剥脱之,砥厉之,则劙盘盂,刎牛马忽然耳……”

  场内不乏大师级的学者,秦风话声未落,甘亚夫就出言问道:“秦风,你说的是荀子的制剑论?”

  “不错,甘老师您看,这把剑的材料配方都对,但工艺师却是出了点问题。

  甘老师,你看这里剑的纹理走向,显然这是从被剥离出来的,也就是说,制造这把剑的材料,远不止做了这一把……”

  指着剑身上美丽的纹理,秦风摇头道:“可是在古代制作青铜剑的时候,都是用剑范浇铸出来的,真假还用多说吗?”

  道理其实很简单,像这种高仿的青铜器,制假成本太高,造假者自然不愿意一次只打制一把。

  所以他们会先用材料烧制出那种青铜来,然后再用机器将其切割成一把把宝剑的形状,最后进行磨制,但机器切割出来的痕迹,却是无法完全消除掉的。

  “小秦,你说的没错……”

  沿着秦风所指的地方看了足足有十分钟,甘亚夫长吁了口气,看向韦华,说道:“韦总,这……这是把高仿的战国青铜剑。”

  “这……这不可能啊,我……这把青铜剑可是从国外收来的!”

  韦华闻言脑子有些发蒙,在他的思想里,国内古玩行造假无数,但是在外国人是很遵守法律的,他从八十年代初就出过国,从来没买到过什么假货。

  “韦总,小秦说的没错,国外的月亮,未必就比国内的圆!”

  甘亚夫重复了一遍秦风的那句话,苦笑道:“这几年我们鉴定了不少从国外回收过来的文物,也发现其中有许多赝品和高仿品,应该是那些不良制假商,已经将目光盯在了国外……”

  “真的是假的?”

  韦华的声音有些苦涩,今儿这面子可真是丢大发了,幸亏自己没对人说过这把青铜剑是多少钱收的,否则恐怕明儿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古玩行了。

  “是假的……”

  甘亚夫点了点头,说道:“韦总,以后去国外拍古董,最好还是参加那些大的拍卖行举办的拍卖会,那些地方,制假者是渗入不进去的。”

  在国外,经过会有一些家庭式的拍卖会,往往在一个小镇或者一个村子里举行,那些制假者就会抓住这种机会,花钱买通当地的居民,来演出这么一出戏来。

  而那些世界知名的拍卖行,为了自身的信誉,对拍品的审核却是十分严谨的,像这种高仿赝品,是很难进入到大型拍卖会上的。

  “小秦好眼光,要是带着你去,我也不会上这当了。”

  韦华为人还算豁达,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物件就算是交学费了,甘老师,我这学费交的还不算多吧?”

  “那当然,在这个说个笑话吧。”

  甘亚夫听出韦老板是在找台阶下,当下笑道:“去年的时候,有位老板请我去他家里帮他鉴定古玩,好家伙,那栋别墅从一楼到三楼,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古董。

  我整整给他鉴定了三天,将所有的物件都过了一遍,你们猜,这里面有多少真的东西?”

  没等众人搭话,甘亚夫就说道:“三件,四百多件古玩里,只有三件是真品,而且还都是清末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所以咱们这行当,打眼简直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

  “嗯,小甘说的没错。”

  从进入到场内一直都没说话的齐老爷子,忽然开口说道:“小韦啊,你也不用太介怀,当年老头子我也没少花冤枉钱……”

  有了齐老爷子和甘亚夫的话,韦华的表情顿时自然了起来,当今古玩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都曾经买过赝品,他看走一次眼算什么啊?

  想通了之后,韦华对还在鉴别着青铜器的秦风,倒是生出了敬佩之意,别人刚才托大,那是有真才实学的,而非是哗众取宠。

  秦风鉴定的动作很快,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走到最后一处地方,铺着红绸缎的台子上,却是摆放着十几个古镜。

  秦风在那处古镜处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后,抬头问道:“咦?韦总,您这古镜是从什么地方收来的?”

  “这……这是早年从一处地摊上买的,没花几个钱。”

  看到那些古镜,韦华的神色有些怪异,解释了一句后,反问道:“小秦,这些古镜怎么了?难道也是假的?”

  说实话,为了让这青铜器厅显得更加充实一些,这些古镜还真是韦华找人去做的。

  不过这会韦华有些摸不清秦风的套路,生怕自己多言再说错话,干脆就说是收来的了,反正这玩意严格论起来不算是青铜器,而是杂项中的一类。

  “韦老板,好眼力啊,您这漏可捡大发了!”

  正在韦华胡思乱想的时候,秦风忽然一翘大拇指,说道:“这些铜镜应该是出土的东西,不过也有些年头了,都是真品!”

  “什么?是真的?”韦华这会大脑有些混乱了,他本以为十足真金的东西是假货,而这堆找人做出来的玩意,居然是真的?

  “没错,应该是真的。”

  整个鉴定马上就要结束了,对秦风专业知识已经是辩无可辩的甘亚夫,这会也拿着铜镜在鉴别着。

  指着手上的一面镜子,甘亚夫开口说道:“小秦说的没错,这应该是隋唐或者更早一些南陈的铜镜,不过这东西价值并不高,小秦你怎么说是捡大漏了?”

  作为杂项中的一个小类别,国内铜镜的收藏者不是很多,即使是真正的古镜,价格往往也就在几十到几百之间,并不被那些收藏爱好者所重视的。

  “等等,两位,这……这东西真的是真的?”韦华打断了甘亚夫的话,他实在是没闹明白,这找人做的假镜子,它怎么就能变成真的呢?

  不过韦华却是不知道,由于古镜在这时候的价格很低,而制作的工序却非常麻烦,不光要做出器形打磨,还要另外做旧,这花费的时间和工钱,足可以在市场上买一堆了。

  接了韦华业务的那哥们,就是动了这个心思,刚好他认识一帮豫省盗墓的家伙,花了六百块钱买了十二面刚出土的古镜,其中还有一块碎成两半的。

  只是那哥们收了韦华几千块钱的制作费,自然不会说这些铜镜是他收来的,拿到铜镜后的韦华还夸了那人几句东西做得不错呢。

  直到秦风今儿的鉴定结束,韦华将那人找了出来追问,才得知了真相,心中那是对秦风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韦老板,东西是真的无疑……”

  秦风很郑重的点了点头,拿起了那两块破碎的铜镜,说道:“而且这两块铜镜,还是大有来历啊!”

  “大有来历?”

  这下不仅是韦华一脑袋浆糊了,就是甘亚夫也有些摸不清头脑,别说这是碎成两半的铜镜了,就是品相再好,怕是也就值个千把块钱吧?

  秦风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你们可听过破镜重圆的故事?”

  “什么?破镜重圆?”

  “这……这竟然是那块镜子吗?”

  “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秦风此话一出,场内顿时轰动了,几乎所有人都涌了上去,就是为了去看那碎成两片的镜子,就连齐功都坐不住了,在李然的搀扶下也挤了过来。

  实在是破镜重圆的这个故事太深入人心了,故事讲的是南朝陈太子舍人徐德言与妻乐昌公主恐国破后两人不能相遇。

  所以徐德言劈开一面铜镜,两人各执其半,约于他年正月望曰卖破镜于都市,希望借得铜镜能得以相见。

  后来陈朝灭亡亡,公主没入隋朝越国公杨素家中,徐德言依期至京,见有苍头卖半镜,出其半相合,才得知妻子的下落。

  杨素也是姓情中人,得知这件事后,将公主还给了徐德言,使得二人重聚,偕归江南终老。

  到了后世,人们就多用“破镜重圆”这个成语和故事,来比喻夫妻离散或决裂后重又团聚或和好。

  古玩行最讲究的就是传承,越是有故事有传承的物件,越是珍贵,就算一个马桶,只要你能引经据典证明它是乾隆爷用过的,那也是价值千金。

  所以如果秦风真的能证明这两块铜镜,就是那成语中的镜子,恐怕韦华这会所不用任何的宣传,明儿就能红遍国内整个古玩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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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九章 破镜重圆

  “小甘,你怎么看这镜子?”

  接过那碎成两半的铜镜端倪了半天,齐功却是将目光看向了甘亚夫,虽然身为老师,但是在古镜鉴定上的造诣,齐功自认不如徒弟。。

  “老师,有您在,哪儿有我说话的份啊?”

  甘亚夫笑了笑,他其实并不想接老师的这茬,能断代出一件有传承的物件,固然能使他名声大噪,但是甘亚夫心中并没有把握,万一错了,那人也丢大发了。

  齐老爷子自然明白学生的话有些明哲保身的意思,当下绷起了脸,说道:“小甘,不要和我耍滑头,说说你看出来的东西吧……”

  “那我可就说了……”

  甘亚夫从齐老手上接过铜镜,说道:“老师,这面铜镜我倒是能断代,身为隋朝之前南北朝左右的东西,不过这……这没有任何证据,说它就是那破镜重圆故事中的镜子啊。”

  古代的铜镜,说实话就和现代的玻璃镜子一样,也是居家必备之物,当然,由于在古代铜等同于金钱,只有一些富裕人家才能得用,即使如此,数量也是非常庞大。

  除了秦朝由于制作数量稀少,而且殉葬的风气也不比后朝,出土的极少之外,自秦之后的各朝各代,死人用镜赠于殓者,即用镜殉葬,取其炤幽冥的意思,时代沿袭成为风气。

  不管去到哪个城市的古玩市场,基本上在地摊上都能看到铜镜的存在,除了秦朝的之外,从汉到宋明,几乎都能寻摸得到。

  南北朝由于连年战乱,导致当时的手工艺品品质极低,铜镜的款式大多都沿袭汉朝,但也并不是罕见的物件。

  所以秦风直指这两块破碎的镜子,就是“破镜重圆”故事中的实物。学术态度一向严谨的甘亚夫,也不敢妄下断语。

  “做鉴定,就是要严谨求证,大胆推论……”齐老爷子看了甘亚夫一眼,淡淡的说道:“小甘啊,你还是保守了点。。”

  既然是想把秦风推出来,齐功当然希望秦风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

  而这两块铜镜。就是最好的台阶,如果真能将其定位那面传承古镜,秦风进国家鉴定委员会,那就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当然,齐老也不是无中生有,他虽然对铜镜研究的不是很多。但能给这面铜镜断代,能将一个美好的故事赋予这面断镜中,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老师,这……这面镜子太普通了,而且还没有任何铭文,。”

  甘亚夫被齐老爷子说的满脸通红,不过他也是个能坚持原则的人,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内。并没有因为齐功是自己的老师而让步。

  “甘老师,有铭文的铜镜大多都是汉代的,汉之后即使是仿制的铜镜,也是很少有铭文的吧?”

  秦风插口道:“而且南北朝因为当时的历史原因,铸造出来的铜镜极少,大多都没有什么特色,这面镜子可不正符合当时的情况?”

  说着话,秦风的眼神瞄向了韦华。他相信韦华能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秦风在这里帮韦华不遗余力的鼓吹,你这哥们总不能一声不吭的看热闹吧?话说那三代红色子弟的身份也不是摆设,总能给人一点压力的。

  接过秦风的眼神,韦华终于开口说道:“甘老师,您不能断定这镜子就是那一面,但也不能否定它就不是那面传承古镜吧?”

  韦华出身世家,又经商多年。秦风一个眼神看过来,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如果这面铜镜能被断定为传承古镜,他这会所今儿肯定是一炮而红。

  不过韦华此时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因为一直到现在,他还以为那些古镜都是仿制的,刚才不肯说话,也正是出于这个原因。

  而且还有一点,韦华看不透秦风大肆宣扬这两块破碎镜子的心思。。

  作为见惯了政治倾轧和商海尔虞我诈的韦华,对任何人都是有种防备心理的,他起初也是怕秦风先将他捧起来,最后再爆出镜子是假的新闻,那韦华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秦风的眼神在鼓励中还带着一丝挑衅,却是让韦华改变了主意,以他的身家地位,难道还不如一个大一学生吗?这番开口,其实有那么一点被激的成分。

  “没错,是不能否定,这两块镜子的年代大致相仿,还是有可能的。”

  听到韦华的话后,甘亚夫的口风略微有些松动,他不怕得罪老师,因为他知道齐老爷子是和心胸广阔之人,平时没少因为学术上的问题和老师吵个脸红脖子粗的。

  但韦华可不一样,他所持的不仅是庞大的财富,还有韦家在京城以至国内的强大背景和势力,韦华真要是想给他小鞋穿,甘亚夫自问是消受不起的。

  文化人也是人,有傲骨但不能有傲气,尤其甘亚夫也在体制内干了几十年,他知道哪些人能得罪的起,哪些人得罪不起的。

  “甘老师,您看这几面铜镜的品质如何,是何等人家能用得起的?”

  秦风随手翻着那些铜镜,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原本他还有点别的心思,但此刻却真的认为这两块破碎的镜子,就是“破镜重圆”故事中的传承古镜。

  “这七八面镜子的质地和品相都很一般,这蟠螭纹镜、章草纹镜都是寓意平安富贵的意思,不过这碎掉的镜子,品质应该好一点……”

  甘亚夫将破碎的两块镜子合在了一起,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因为两块镜子的断裂处,除了一些铜锈之外,基本上完全吻合在了一起。

  “甘老师,您也看到了,铜镜是摔不破的,而这块镜子里掺杂了青铜和锡,自然断裂的可能性基本没有,而且从断口处看,应该是人为劈砍开的……”

  整个厅里回响着秦风的话语声,众人都被他的分析给吸引住了。

  “其实甘老师也能看出来,这些铜镜都是出土的物件,而两块破碎的铜镜能被珍而重之的殉葬到墓里,那也说明了这面镜子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所以我认为,这就是那故事中的传承古镜,它承载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这才让男女主人公死后将其带在了身边,!”

  一番剖析后,秦风掷地有声的话,为他的言论下了一个定义。

  “说得好,如果不是让夫妻二人破镜重圆的东西,恐怕也不会作为殉葬品吧?”

  韦华为秦风的结论大声叫好,事实上秦风的论据,也让场内的几位鉴定专家都暗自点了头,这并非是凭空猜测,而是根据铜镜本身推演出来的。

  古代可没有摄像机,不能将每一个历史镜头忠实的记录下来,所以在考古和文物鉴定中,有很多都无法解释的现象。

  这就需要刚才齐功所说的那句“严谨求证,大胆推论”的话,来推动考古或者是文物鉴定的进程,在以往有争议的鉴定中,并不乏这样的事情。

  “小秦说的有道理……”

  此时甘亚夫心中也有七八分相信了,沉吟了一会,说道:“乐昌公主与丈夫徐德言成亲的时候,陈国还没有灭亡,他们的确用得起这面变形四叶八凤镜,我支持小秦的这个论点……”

  “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

  齐老这时开口说话了,甘亚夫虽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青铜器鉴定专家,但这东西最好还是能多方考证之后,再给其定义比较合适,这也是一件文物鉴定的流程。

  “小韦,这东西是在哪里出土的,你知道吗?”齐功转脸看向了韦华,秦风和甘亚夫都能看出这是出土文物,齐老自然早就看出来了。

  “齐老,这物件就是在古玩市场淘弄的,我都不知道是出土文物。”韦华一句话将自个儿给摘的干干净净,就算将铜镜献给国家,他也不愿意背这黑锅的。

  此时韦华也看出了点端倪,能让秦风甘亚夫和齐老都认为是出土文物的东西,岂能是现代仿制的?

  念及此处,韦华不禁将那制假的哥们恨得牙根痒痒,他也基本上想通了这关节,肯定是那人拿着仿制的钱去收了成品,谁让古镜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呢?

  “要不这样吧,等甘老师有时间,再带几位专家看看,到时候再给个确切的说法……”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光是在这镜子跟前就呆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韦华开口说道:“今儿的鉴定就到这里,咱们一起去用个便饭,今天真是辛苦几位老师了。”

  虽然后面还有不少文物没有鉴定,但韦华原本就是想挑出几件有代表性的东西出来让专家鉴赏的,没成想出了秦风这档子事,却引出了一面著名的传承古镜?

  原本对秦风还抱有几分成见的韦华,现在却全剩下欣赏了。

  回头只要在记者采访的时候,韦华不经意的透露几句甘亚夫和齐老都认为古镜是真的之类的话,那么自己的会所就算是在行业里出名了。

  听到韦华的话,除了齐老寥寥数人外,一众专家们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这样的场合他们参加的多了,一般在饭局结束后,主人都给奉上一份大大的红包。

  以韦华的身份,这红包恐怕最少也在万元以上,对于在九八年这会工资只有数千块的专家们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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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章 余波

  韦华请客的地方,是在京城饭店的谭家菜,和潘家园这边还有段路,一番安排之后,那些前来彭城的世家子弟和收藏界的人士,都被安排了车辆送到了饭店。

  而秦风、甘亚夫和齐老还有几个文物鉴定专家,则是被韦华多留了一会,因为他安排的记者,还需要对其进行一番采访。

  采访的重点一开始自然是齐老爷子,不过被老爷子几句话引出了今儿的“重大发现”后,焦点一下就聚集在了秦风的身上。

  传承古镜的发现让记者看到了亮点,尤其秦风大一学生的身份,更是将这亮点无限放大,再加上甘亚夫和齐老对秦风的夸奖,记者相信,在文物鉴定界,又升起了一颗冉冉新星。

  齐老的可以栽培,秦风也没理由推托。

  而且这个身份,对秦风也是有很大好处的,至少以后在从事古董买卖交易时,行内人不会因为自己的年轻而看清于他。

  半个小时的简短采访后,几家报纸和电视台的记者拿着厚厚的红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秦风等人则是坐上韦华的车子,去往京城饭店。

  看到秦风与韦华和齐老那些人一起到来,开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世家子弟们,都感觉有些诧异,他们自问身份要比秦风高贵的多,也没受到这般待遇?

  不过秦风展露出来的才华,也让场内许多人心折,再没有不开眼的想着去挑衅秦风了,而且当秦风鉴定文物的事情一传出,他在众人心里的分量又被加深了不少。

  之前和秦风发生了冲突的陶军,也刻意上前敬了秦风几杯酒,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后,陶军却被几个呼朋唤友拉着审问,不得已说出了秦风和周逸宸离京有着莫大关系的事情。

  这个消息,足以让那些原本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们感到震惊了,于是秦风也成了这场酒宴最惹眼的人,几乎一刻不停的都在应付着众人的寒暄。

  或许是因为年纪差不多的原因,秦风和冯永康朱凯两个同学,还有韦涵菲孟瑶几个女孩安排在了一桌,在秦风的左边坐着的是华晓彤,右边则是韦涵菲。

  华晓彤不喝酒,好像也闻不得酒味,她和朱凯换了位置,坐到了孟瑶的身边,而韦涵菲则是不在乎,还喝了好几杯红酒。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韦涵菲的双颊都现出一丝红晕,看着敬酒的人少了许多,韦涵菲碰了下秦风,说道:“秦风,能请教个问题吗?”

  “嗯?韦小姐,什么问题?”刚才喝了一肚子的酒,秦风正往肚子里填着食,听到韦涵菲的话后,不得已停了下来。

  “刚才你说的破镜重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我看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一样?”韦涵菲这话憋在心里半天了,此刻终于有机会问了出来。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秦风闻言愣了一下,不过随即意识到韦涵菲是在国外长大的,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朱凯,秦风说道:“老朱,给韦小姐讲解下破镜重圆的故事,我先吃点东西……”

  “嘿,哥们够意思,知道老朱还单着呢。”

  朱凯低声在秦风耳边道了声谢,可怜他和冯永康来了大半天,连个衬托秦风这朵鲜花的绿叶都算不上,直到此刻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感。

  朱凯声情并茂的讲解了一番破镜重圆的故事,不过韦涵菲似乎并不怎么领情,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的扫在了狼吞虎咽的秦风身上。

  “我长得有那么讨人嫌吗?”

  听着朱凯的解说,韦涵菲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似乎桌子上的龙虾鲍鱼比自个儿吸引人多了,韦涵菲心中对秦风的兴趣是不减反增。

  秦风开始吃饭的时候,别人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等秦风吃个半饱,酒席也就结束了,这让秦风大呼可惜,差点没让人动手打包。

  不过在出酒店的时候,有个会所的服务人员,将一个写有秦风名字的信封交给了他,捏着里面厚厚的一叠,倒是让秦风心中宽慰了许多。

  “秦风,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来到李然的商务车上,几人均是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

  虽然他们都能看出来平时行事低调的秦风很不一般,但是今天秦风的表现,还是让几人大为震惊。

  先是展露了一手钢琴演奏的技艺,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其后在青铜器的鉴定中,秦风的表现更称得上是惊艳,居然连齐老都对他推崇不已。

  这让秦风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光泽,使得平时和秦风处的最好的冯永康和朱凯,都不敢和他冒然开玩笑了。

  “得,然哥,骂我是吧?”

  看到冯永康和朱凯的脸色,秦风一手搂住了一个,说道:“今儿敬酒的人太多,哥们没吃饱,咱们再去吃掉宵夜,不过要朱凯你请客,刚才哥们可是给你介绍了个美女啊!”

  “我说疯子,你真无耻,美女和我有屁的关系啊,人家眼睛只看着你,应该你请客才对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那种熟悉感又回到了几人心里,还是那个无耻喜欢算计人的秦风,话说他们几个可都看到秦风领红包的举动了。

  打打闹闹的回到学校附近找了个烧烤摊,几人又喝着啤酒吃起了烧烤,相比在谭家菜吃,这种地方反倒让人更加放得开。

  不过放开的结果,是冯永康和朱凯又喝多了,好在是周六,秦风和李然直接在学校门口找了个小旅馆,给二人开了个房间。

  秦风更是使了个坏,把两人的衣服都脱光后,扔到了一张床上,至于这哥俩会不会从此改变性取向,那就和他秦某人没什么关系了。

  第二天是周日,秦风没回学校,而是泡在了游戏室里,学校休息的日子自然是游戏室生意最好的时候,有李天远那彪悍的个头凶恶的脸庞镇着,倒是也没人敢来找事。

  没有了周逸宸那颗老鼠屎,秦风的大学生活,终于恢复了正常。

  后面几天里,秦风大多数时间都是泡在图书馆里,只有几个老教授的课他才会去听,就连冯永康和朱凯与他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不过在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秦风买了些礼品去看望了齐功,对这位真心爱护自己的老人,秦风还是非常尊敬的,更不要说他与师父还有那么一番渊源了。

  齐功告知秦风,那面破碎了的两面铜镜,在被故宫博物院还有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联合鉴定之后,被确认为是“破镜重圆”那个故事中的传承古镜。

  这件事也在古玩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由此韦华的会所也连带着水涨船高。

  韦华顺势推出了VIP会员制度,正式组建了京城第一家集古董交易鉴赏的私人会所,并且聘请多位国内知名的专家为会所的古玩鉴定师。

  除了那些平均年龄都在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专家之外,年不过二十岁的秦风,居然也拿到了这么一份聘书,而且还是由韦华亲自去京大交到他手上的,这件事也在京城里传遍了。

  只是除了那天在场的几个人之外,极少有人真正见过秦风,他也是那会所最年轻和最神秘的一位鉴定师。

  至于让秦风进国家鉴定委员会的事情,虽然有齐功和甘亚夫等人的推动,还是受到了一些阻碍,实在是秦风过于年轻了,除了会所的一次出手外,他没有任何资历可言。

  齐功在和秦风商议之后,决定先在京大特招秦风为自己硕博连读的学生,如此一来,秦风住在那硕士研究生的宿舍倒是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有了发现传承古镜的这么一档子事,再加上齐功弟子的身份,齐功有理由相信,在未来五年之内,他就能让秦风进入到国家鉴定委员会之中。

  对于老爷子的好意,秦风自然不会去推诿,而且日后有了这层身份,对他的事业肯定也有很大的帮助。

  齐功本身就是博士导师,加上他在学术界的地位,破格招收一位学生,京大那边还是很给面子的。

  于是在一个星期后,刚刚入学不过一月有余的秦风,居然就连跳了两级,从本科直接升入到了硕博的行列之中,和莘南李然算是成了同学。

  当然,这并不是说秦风的本科就不需要读了,但学校网开一面,只要他能够通过各学科的考试,随时都可以发给他本科的毕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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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风,你小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好不容易在宿舍里抓住了秦风,莘南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对于自己那次有事没去参加会所的活动,莘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段时间莘南谈了女朋友,平时很少回宿舍,但关于秦风的那些事情他都听李然说了,一直嚷嚷着让秦风请客呢。

  秦风老老实实的说道:“南哥,我这段时间都在图书馆看书呢,打算年底把本科的考试都考下,看看能过几门。”

  相比本科学业,硕博无疑更加自由一些。

  秦风这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通过考试,然后跟着齐功去做修复的项目,自由惯了的秦风,还真不习惯在学校这种像是在鸟笼中的生活。

  “最近几天孟瑶来找过你,还有个我不认识的女孩……”

  莘南在桌子上翻了下,找出了个本子,说道:“对了,还留了电话号码,你看下,也给人女孩回个电话啊。”

  “韦涵菲?她来找我干什么?”看到本子上留的手机号码和名字,秦风不由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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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一章 找上门来

  “别人找你的,我哪知道是什么事儿啊?不过那妞个子停高的,长得也很漂亮……”

  莘南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凑到秦风身边,说出来的话却很正经,“秦风,听说你接了齐老修复故宫博物院馆藏文物的项目?”

  “没那么快,八字还没一撇呢……”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天气变化有点反常,等到进入十二月之后可能才会进行。”

  故宫里的馆藏文物,无一不是国宝级的珍贵文物,有很多物件对外部环境要求都很高,太冷和太热的温度,都会对文物造成损害。

  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十一月,由于没有相应的恒温控制室,所以只能等到京城开始统一供暖之后,再进行相关的修复工作。

  “秦风,回头你得给齐老说声,让我也加入修复工作组吧。”

  莘南一脸谄笑的给秦风敲起了肩膀,说道:“哥们我是考古专业的,平时干的就是从墓葬里往外起文物,对这活绝对是得心应手。”

  莘南这话倒不是吹的,考古的目地,就是为了抢救墓葬或者古迹中的珍贵文物以及史料文献,文物修复也是其必修课,否则遇到出土文物后束手无策,那就不是考古而是破坏了。

  为了更好的保护墓葬中的文物,考古发掘工作一般都是在春天进行,所以这会入冬之后,莘南的工作基本上都停了下来,每天除了谈恋爱之外就没别的事了。

  “行,我会给齐老说,但能不能进,我可不敢保证。”

  秦风点头答应了下来,以他在文物修复上的造诣,恐怕只需要一段很短时间的练手,就能进行单独的修复工作,到时候他可以让莘南来给自己打下手。

  毕竟比起冯永康朱凯那些家伙,有过实际发掘保护文物经验的莘南要强得多了,像是那些化学制剂的配置等工作,都能让莘南来做。

  “嘿,哥们,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听到秦风答应了下来,莘南不由喜出望外,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次故宫馆藏文物的修复资金,高达上千万,只要干上几个月,小十万块钱的收入是不成问题的。

  原本莘南以为自己挺有钱的,但是在读了研究生并且谈了恋爱之后他才发现,就爷爷留给自己包括卖《文宝斋》的那几十万,在京城里还真是不显眼。

  尤其是新谈的女朋友家境不错,这也让莘南感到很大的压力,这段时间一直在琢磨着开家古玩店,没事就往潘家园跑。

  “秦风,看书也别看傻了……”

  看到秦风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书,莘南一把抢了过来,说道:“今儿周末,哥哥带你去潘家园转转?我可听姓冯的那小子吹了,说你鉴定古玩很有一手……”

  “潘家园?我还真没去过,行,咱们去看看……”

  听莘南这么一说,秦风忽然想到,来京城快两个月了,除了那次去韦华的会所,他还真的一直就在学校附近转悠着。

  还有一点就是,最近小胖子谢轩有些不安分了,游戏室对他来说技术含量太低,他已经找秦风抱怨了几次,想在京城也搞个古玩店。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着……”

  莘南闻言大喜,拉着秦风就往外走,其实早在前几天听到秦风懂得文物鉴定后,他就动了拉秦风合伙开店的念头。

  要知道,学考古并不代表就懂得鉴赏古玩,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尤其是像莘南这种半吊子水平的人。

  就算有些考古系的退休老教授,在古玩行里栽跟头都是常有的事,他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但真是入了行,立马就能被忽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而开古玩店,尤其需要火眼金睛的鉴定师,否则就凭莘南那几十万的家底,进到一次假货就能赔的他连内裤都不剩。

  “你先下楼等等我,我这还没刷牙洗脸呢。”

  秦风推开了莘南,走到洗刷间去了,昨儿他一道化学题没解开,整整琢磨了半宿,莘南来的时候他才刚起床。

  “秦风,快点下楼,有人找!”刚刚洗了把脸,秦风就听到莘南在楼下的喊声。

  “谁啊?”匆匆拿毛巾擦了脸,秦风装了钱包关上宿舍门后下了楼。

  ““喏,就那位。”

  莘南站在门卫房边上,对着楼外努了努嘴,说道:这几天来找你几次了,你小子是不是干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儿啦?”

  从秦风过来住以来,前来找秦风的女孩,无一不是校花级的大美女,这让莘南羡慕之余也是妒忌有加,怎么他在上大一那会,连长着三角眼龅牙的女同学都不愿意和自己说话呢?

  “韦涵菲?”

  秦风伸头往外一看,眉头顿时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他并不是讨厌韦涵菲这个女孩,只是对她的家庭,有些避而远之的心态。

  俗话说人贵自知,从秦风拒绝了胡保国要自己改名的那刻起,秦风就意识到,自己进监狱以及之前的那些经历,日后肯定会被人翻出来的。

  在半个月前会所的那次经历中,秦风就已经有了这种觉悟,他从孟林对自己的态度中,就察觉到了对方那丝防备的心理。

  后来找李然一打听孟林的工作,秦风马上就断定,那哥们一定看过自己的档案,否则绝对不会在自己妹妹面前,摆出那副防火防盗防秦风的姿态来。

  秦风从小就生就了一副傲骨,乞人怜悯的事情他从来就没做过,更何况秦风现在也没想着在感情上有过多纠结。

  感情迟钝不代表傻,秦风依稀能感觉到孟瑶对自己似乎有些不同,所以他这段时间一天到晚的往图书室跑,倒是有一大半的原因在躲孟瑶。

  只是秦风没想到,孟瑶没上门,那位韦老板的掌上明珠居然找来了,这位性格直爽的女孩,只会让秦风感到更加头疼。

  “哎,最近很忙,韦小姐,我可没时间教你弹琴啊。”

  没等韦涵菲开口,秦风先堵住了对方的嘴,钢琴演奏对他而言只是一项技能,秦风从来没想过要在那上面有什么建树。

  自己都当弹钢琴是可有可无的,秦风当然更不愿意花费时间去教别人弹琴。

  而且以秦风的眼光来看,韦涵菲的这个钢琴十级,充其量也就是个表演的水平,再提升的空间也不是很大,想在国际大赛上拿奖,除非那钢琴大赛是她老子韦华举办的。

  “秦风,我不是来找你学琴的。”

  韦涵菲的第一句话就让秦风愣了一下,不由问道:“那你来找我干嘛?我还有事,急着出去呢。”

  “奶奶的,有这么泡妞的吗?”

  站在一边的莘南看着秦风是干着急,这哥们面对美女,第一句话就是拒绝,第二句竟然直接就下了逐客令,看的莘南在心里直骂秦风不懂得情趣。

  “没事,我觉得和你挺合得来的,想过来找你玩,谁知道两次都没碰到你!”

  国外生活的女孩子果然够直接,如果不是老爸一直强调女孩子说话做事要自爱,韦涵菲就差没说出喜欢秦风的话来了。

  当然,说喜欢有些夸张了,韦涵菲现在还只是停留在欣赏的阶段,实在是秦风那次的表演太惊艳了,让韦涵菲对他生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你很闲吗?我这段时间可没时间玩,年底有七八门课都要考的……”秦风又说出一句差点让身后莘南喷血的话来,他已经开始在心里诅咒秦风打一辈子光棍了。

  “那天你说我不懂得中文,我现在是京大中文系的学生!”韦涵菲挺了挺胸脯,在她那高耸的位置上方,赫然是个京大的学生徽章。

  “我还想说让你离我远点呢……”

  实在是不想沾染对方的秦风,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全国的考生挤破头都想进的京大,在这些世家子弟的眼里,不过是个想来就来的地方。

  其实秦风这一点倒是误会韦涵菲了,韦涵菲原本是瑞典皇家音乐学院的学生,这所学校在音乐专业上的名声,怕是要比华清北大在国内的名气还要大。

  所以韦涵菲只是正常办理的转学手续,并非是完全靠关系进来的,当然,从音乐系转到中文系,韦华还是从中使了劲的。

  “中文系好,嗯,中文系好。”

  秦风很没营养的嘟囔了两句,回头看向莘南,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说去潘家园的吗?还去不去啊?”

  “你还要去?”莘南此刻恨不得摸起门卫室老头的烟灰缸砸在秦风头上。

  有美女上门找,而且还明言要找他玩,秦风居然还牵挂着去潘家园的事情,话说两个老爷们逛街,难不成要比和美女约会还强?

  “当然要去了。”秦风瞪了一眼莘南,回头说道:“韦小姐,我们要去潘家园,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潘家园不就在我爸爸那会所对面吗?我还没去过呢……”

  让秦风郁闷的差点吐血的是,自己只不过是出于客套的一句话,韦涵菲连愣都不打一个就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一起去。”

  秦风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句,摸出手机给谢轩打了个电话,让他开着黑子哥“无偿赠送”的那个面包车等在了学校的门口。

  和韦涵菲走在一起,秦风才发现,这姐们的身高比孟瑶还要高出好几公分,应该有一米七三左右。

  要不是韦涵菲此时脚上穿的是平底鞋,恐怕秦风与她走在一起,都会感到自惭形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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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二章 同学


  “秦风,你小子太不义气了,好容易露次面,还要把我们哥俩给甩了?”

  刚刚走到京大校园门口,后面就传来了冯永康的喊声,秦风回头一看,冯永康和朱凯这哥们气喘吁吁的从后面追了上来。

  “韦小姐好,咱们又见面了啊。”

  看到秦风身边的韦涵菲,朱凯忍不住冲着秦风眨巴了下眼睛,那眼神分明是在鄙视秦风的重色轻友。

  “韦小姐现在是韦同学了,你们都认识,不用我介绍了。”秦风也懒得解释,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现在要去潘家园,你们俩去不去?”

  “当然去啊,南哥专门给我打了电话,能不去吗?”

  朱凯嘿嘿笑着贴了上来,压低了声音在秦风耳边说道:“秦老大,我家老子听说我见过齐老爷子,差点没买个一万响的鞭炮挂在家门口放……

  我说,你能不能给齐老说一声,再收个关门弟子,哥们以后回家,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啊!”

  朱凯是豫省人,他父亲是豫省有名的古玩商人,不过“有名”这两个字,也只是局限在豫省地界,和齐功这等古玩行的泰山北斗级的人物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远了。

  所以在听闻朱凯曾经和齐老有过近距离接触后,可把朱老爹给乐坏了,如果儿子能拜在齐老门下,那他在豫省古玩行里,真是可以横着走了。

  “还有我,还有我啊!”

  冯永康也不甘示弱,拉着秦风的胳膊像个怀春的少女一般摇晃了起来,嘴中说道:“秦老大,你可不能忘了哥们我啊,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收弟子一定要算我一个!”

  齐功本身就是老师,授课多年,学生遍及世界各地,但继承他古玩鉴定和修复这些专业的弟子,却只有寥寥数人。而这些人现在,无一不是知名的学者或者鉴定专家。

  所以只要能抱得齐老这根大腿,国内古玩界的人都要给上几分面子的,要不是莘南早已拜在另外一位大师门下,说不得也要缠着秦风的。

  “你们哥俩是不是搞错了?”

  秦风翻了白眼,一把甩开了冯永康,说道:“我是齐老的弟子,不是他的老师,他想收谁当弟子。我根本就没任何话语权的……”

  “哎,你可以帮我们敲敲边鼓啊。”

  冯永康双手作揖,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秦风,亲哥啊,只要你帮了这忙,以后赴刀山下火海,哥们都在所不辞!”

  “真的?”秦风不怀好意的在冯永康身上打量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冯永康挺了挺胸口。说道:“只要你答应,让我往东绝不往西。让哥们赶狗绝不撵鸡!”

  “那好,老冯,听人说你身材不错啊,打篮球的时候很多女生给你加油啊。”秦风坏笑了起来。

  “那当然,秦老大,谁欺负你了?哥们马上就去收拾他!”冯永康还以为秦风是被人欺负了。让他去帮着找场子呢。

  “没,我只是觉得你的身材不在学校秀一下,未免太可惜了!”

  秦风很认真的说道:“这样,老冯你在这校园门口来回裸奔一百米,你那事包在我身上了。怎么样?”

  秦风话声未落,身边的韦涵菲已经笑得花枝乱颤了,她在国外多年,对同学之间这样的恶作剧,早就是司空见惯了的。

  “老大,你……你也太难为人了?”

  冯永康看着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那张脸顿时皱了像是个苦瓜一般,转脸看向秦风,咬了咬牙说道:“哥们,能给留条内裤吗?”

  “不能,那就不叫裸奔了。”

  秦风蛊惑道:“老冯,这就叫一脱成名,俗话说往日辜鸿铭舌战群儒,今日冯永康裸奔校园,都是一段佳话啊。”

  “得了,你就别难为哥们了,我要是这一脱,恐怕明儿就要被劝退了。”

  冯永康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利弊,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脱了秦风未必能办成事,但一定会被学校给处理的。

  “你也知道难为?那我给齐老开口就不难为了?”

  秦风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说道:“让你们拜在齐老门下,我是没那本事,但是过段时间有个齐老主持的修复项目,你们哥俩可以参与进来。”

  秦风顿了一下,说道:“这个项目可能会进行半年到一年的时间,有了这段经历,再加上齐老也在京大授课,你们以后就算对外称自己是齐老的弟子,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国语博大精深,学生和弟子,这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传授知识的只能叫学生,被传授技能的才是真正的弟子。

  像齐老公开授课,听课的人都是其学生,但只有在私下里传授不公开技能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弟子,学到一些真正的本事。

  像这样的事情,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尤其是在江湖中最为常见。

  当年秦风学艺的仓州刘家,现如今开了一家武校,收了好几百名学生,但是能到八极拳核心功法的,怕也就是寥寥数人而已。

  “嘿嘿,那敢情好,秦风,多谢了啊!”

  听到秦风的话后,冯永康和朱凯顿时激动了起来,正如秦风所说的那样,能跟着齐老做项目,日后就是称其为老师,以齐老的涵养,想必也不会去否认的。

  “秦风,够哥们,回头看中了什么,只管说。”

  朱凯财大气粗的拍了拍口袋,说道:“我家老子一高兴,给了不少银子,今儿你的开销哥们全包了!”

  原本朱凯和冯永康就有心交好秦风,现在有求于人,花点钱对他们俩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得了,我要是看中个几十万的物件。你家老子还不要巴巴的跑京城来送钱?”

  “说的也是……”

  想到今儿要去的地方,朱凯顿时不吭声了,古玩市场鱼龙混杂,但并不是说卖的东西全是假的,只要你有钱,就是几百上千万的东西。潘家园都是能淘得到的。

  “风哥,这呢……在这呢!”

  和冯永康等人说笑着走出了校园,秦风远远就听到了谢轩喊声,循声望去,谢轩站在那辆黄色的昌河面包车旁,正使劲给秦风挥着手。

  “轩子,等了一会了?”

  秦风带着几人走了过去,介绍道:“这是我兄弟谢轩,这几位是我的同学。他叫冯永康,那个是朱凯,这位是南哥,就是《文宝斋》的前老板?”

  当年秦风是带着李天远去的《文宝斋》,出面将其盘下来的也是谢大志,谢轩从始自终都没露面,是以两人并不相识。

  “哎呦,都是哥哥。快请上车!”

  谢轩多有眼色一人,听到秦风的介绍后。连忙拉开了车门,说道:“来,来,几位哥哥喝水,你看这都十一月的天了,怎么还那么热?”

  “谢兄弟真是厚道人啊。”

  上了车后。冯永康忍不住夸了一句谢轩,那小胖子天生就长着一副忠厚老实的脸,再加上这份殷勤,尽管是初见,也会让人对他印象大好的。

  “厚道?恐怕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

  听到冯永康的话后。秦风的脸庞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在现如今的津天古玩街上,谁不知道谢老板的大名啊?

  “风哥,这位美女是谁啊?”

  谢轩早就看到秦风身边的韦涵菲了,只不过他知道秦老大在女人一事上向来脸皮有点薄,所以一直强忍着没问。

  “她也是我同学。”

  秦风转脸看向韦涵菲,说道:“韦小姐,要不让南哥陪你打个车,你看这面包车实在挤不下人了。”

  谢轩从黑子那里得来的这辆车,是黑子花了三千块钱,从一出租车司机手上接下来的,前后加起来连上司机最多只能坐五个人,算是韦涵菲刚好多了一人。

  “不用,我有车,秦风,我带你。”韦涵菲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了个车钥匙按了一下,二十多米远顿时传来来嘟嘟的声音。

  “跑车啊!”

  顺着声音看去,谢轩的眼睛顿时直了,那居然是一辆红色的跑车,至于是什么牌子的,谢轩这土鳖就不认识了。

  “行,那咱们也享受一回。”

  秦风倒是没有扭捏,只不过却是拿过了韦涵菲手中的钥匙,说道:“我路熟一点,我来开车。”

  “秦风,你开过法拉利?”

  看着秦风熟练的发动车子挂档倒车,韦涵菲一脸的惊奇,这辆车是她一直在国外开着的,为了进口到国内,光是过海关报税的钱,就足够再买几辆的了。

  而且据韦涵菲所知,整个京城有这车的,也不超过三个人,她刚才给钥匙的时候,还想着看秦风出丑,向自己询问这车子性能的。

  “没开过,不过我能把这车拆了再组装起来。”

  秦风摇了摇头,右脚微微一点油门,巨大的推背感顿时传到了后背上,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中,跑车一个漂亮的甩尾,车子已经从停车位驶到了马路上。

  秦风自然不会告诉韦涵菲,他对汽车原理知识的了解,就是从拆卸拖拉机和监狱的那辆老东风车开始的。

  不过后来经过秦风的改装,石市少管所的那些老爷车,几乎每一辆都能当跑车来用,当然,为此而报废的几辆车,都被胡大所长当成正常损耗打报告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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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三章 算计

  “秦风,你还有不会的事情吗?”

  看着秦风熟练的驾驶着这辆cāo纵xìng非常强的跑车,韦涵菲感觉自己愈发看不透对方了,好像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秘密。

  秦风在弹钢琴的时候,像是一位优雅的王子,让全场人为之起立欢呼,但是在鉴定古玩时,沉稳的却像是一位老夫子,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此时开着车的秦风,更像是一个神采飞扬的赛车手,跑车的xìng能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在不断超越着前面的一辆辆车。

  原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在秦风的驾驶下,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开到了潘家园的停车场内,从车上下来时,就连一向喜欢开快车的韦涵菲,脸sè都不禁有些发白。

  “真是个疯子!”

  韦涵菲一把从秦风手上抢过车钥匙,等回去的时候,韦涵菲说什么也不敢让秦风来开车了。

  一路行来韦涵菲算是发现了,秦风档位油门使用的都很娴熟,惟独就不怎么喜欢踩煞车,始终有一种速度在车流中穿梭着,坐在他的车上,的确很考验人的心脏强度。

  想到看见秦风快要撞车时自己尖叫的丑态,韦涵菲恨不得狠狠的踢上秦风一脚,当时吓得她差点直接将手刹给拉起来了。

  “这车不错,回头我也搞一辆。”笑眯眯的打量着那辆跑车,秦风随口问道:“韦小姐,这车多少钱?”

  “叫我韦涵菲好了。和你说过很多遍了。”韦涵菲瞪了一眼秦风,刚才同坐一车,两人的关系似乎稍稍近了那么一点,

  “好吧。以后就叫你韦涵菲。”秦风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啧啧说道:“这车是你从国外带来的吧?国内可不多见。”

  “嗯,这是法拉利今年最新款的轿跑,在国外卖十六万美元。不过进口到国内,我爹地一共花了差不多四百万人民币。”

  韦涵菲倒不是在炫耀,像她这种家境的女孩,四百万和四十块的概念都不是很大,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

  “四百万……”

  秦风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其实他想说的是,不用四百万,只要给他四十万,他能让桑塔纳跑的比这法拉利都快。当然。一场车跑下来。桑塔纳也要报废掉。

  “秦风,这里就是潘家园啊?”

  出了停车场,来到潘家园旧货市场那几个字面前。韦涵菲说道:“秦风,以你的事。能把这里的漏都给捡光掉吧?”

  虽然对古玩没什么兴趣,但韦涵菲从老爸口中还是听到过一些专业术语,不过在这地方说,却是有些不应景了。

  “咳,姑娘,捡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今儿正是周末,也是地摊出摊的rì子,潘家园可谓是人头耸动,站在秦风旁边的一位老教师模样的人说道:“我玩了二十多年的古董,除了八十年代初期能捡漏之外,这几年是越来越难喽,那些小子一个个比猴都jīng。”

  “不会啊,秦风很有事的。”韦涵菲不服气的说道:“大爷,你不知道,秦风他……”

  “哎,韦涵菲,老冯他们来了,咱们进去吧!”

  秦风一把拉住了韦涵菲,他发现了,这孩子真是单纯的可以,没事和这退休老头较什么劲啊?

  “秦风,发展的那么快啊?”

  走到近前,秦风就看到冯永康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连忙放开了韦涵菲的胳膊,说道:“少胡扯,都进去吧,今儿人多,一个别走散,另外一个,注意好自己的钱包……”

  秦风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不过在这里还是要先说说潘家园这么个地方。

  潘家园形成于1992年,是伴随着民间古玩艺术品交易的兴起和活跃逐步发展起来的,占地四多万平方米,现在已成为一个古sè古香的传播民间化的大型古玩艺术品市场。

  市场分为地摊区、古建房区、古典家具区、现代收藏区、石雕石刻区、餐饮服务区等六个经营区,主营古旧物品、工艺品、收藏品、装饰品,年成交额达数亿元。

  市场坐店商铺全年365天开市,地摊每周末开市,周末开市rì客流量达六、七万人,其中外宾近万人,不同肤sè、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游客在这里交融。

  可以说,现在的潘家园,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古玩交易地,而是变成了一个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无数游客涌入到其中。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然就有盗门的存在。

  不过经过建国后的数次严打,现在的盗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组织严密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存在。

  刚才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秦风就发现了几个眼神闪烁的家伙,这些人有个特点,眼睛总是盯在别人的口袋处,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挤,往往都是两三个人协同作案。

  当然,这些事情和秦风无关,有句话不是叫做存在即合理吗?这些千百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古老行当至今还在,就已经可以说明问题了。

  “秦风,放心吧,潘家园的治安很好的,我来那么多次也没出什么事。”莘南对秦风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莘南的态度也很正常,很多普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人偷东西,但那并不代表小偷就在这个世上绝迹了,只是视角不同,他看不见秦风眼中的江湖而已。

  刚才看到谢轩对自己使了个眼sè,秦风开口说道:“那行,南哥,你带韦涵菲他们进去吧,我和轩子说点事。”

  “那行,往前走两百米,有家卖房四宝的店,回头咱们在那里见。”

  莘南点了点头,他从小算是津天古玩街长大的,对这种地方熟悉的很,当冯永康韦涵菲几人的导游还是不成问题的。

  “轩子,快点过来啊,回头我请你吃饭!”

  冯永康则是冲着谢轩摆了摆手,这在车上不过半小时的功夫,谢轩已经忽悠的几人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轩子,什么事儿?”等莘南几人离开后,秦风看向了谢轩。

  “风哥,我……我在游戏室呆的闷,想……想在这里鼓捣点生意。”

  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谢轩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我喜欢和人打交道,风哥,远子哥那里有他一个人就行了,您就让我过来吧,就是摆个地摊也行啊!”

  谢轩说的是真心话,李天远能在游戏室里一闷一整天,没事找台拳皇机子玩得不亦乐乎。

  但谢轩不行,他喜欢过那种和人勾心斗角的生活,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商业行为中取得成功,才能让谢轩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刺激。

  “我没说不让你过来啊?”秦风脸上露出笑意,说道:“你小子早就过来踩好点了吧?说说,有什么想法?”

  “嘿嘿,还是老大您了解我。”

  被秦风说破,谢轩也不尴尬,正如秦风说的那样,这些天几乎见天的往潘家园钻,以他在津天古玩街磨练出来的嘴皮子,很快就将这里面的门道给摸清楚了。

  指着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地摊,谢轩说道:“风哥,是这样的,在这潘家园练摊,只能周末两天来,每天200块钱,卖什么东西管理处不问。”

  “一周两天?打游击呢?这个不成。”秦风摇了摇头,摆散摊这种事情,大多都是手头没资金没人脉的小商贩干的。

  在这些小贩们摊子上的东西,基上都是从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工艺品,见不到什么好东西,虽然因为游客多人气很旺,但起早摸黑的也就赚俩辛苦钱。

  另外一种摆地摊的人,则就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了,这些人往往和各地的盗墓者有些关联的,甚至身的副业也就是盗墓。

  他们一般会将墓葬中出土的物,和一些现代工艺品混杂在一起出售,遇到有眼力而又有意购买的人,就会出了市场换个地方另行交易。

  不过这类人比较少见,毕竟市场管理的很严格,被查出来是要吃官司的,为了规避风险,他们更愿意做个二道贩子,将收到的东西转手卖给那些有实力的古玩店铺。

  “风哥,您和我想的一样。”

  一说到声音,谢轩就是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我打听过了,这里面的店铺,最便宜的是128一平方,不过位置太差,开了生意不会太好。

  稍微好一点的店铺,租金都在200到500之间,以咱们手头上的钱,我想盘下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小店,这样租金就是一月四千!”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谢轩将手中的半瓶矿泉水灌进了肚子,接着说道:“按照管理处的规定,一次要签订一年的合同,缴纳半年的租金和水电费押金,大概需要三万块钱左右就够了……”

  秦风制作的那批假玉卖了四十多万,加上《宝斋》赚的钱再去掉秦风拿走的一部分,谢轩手上差不多还有三十万,在他想来,开家店是足够了。

  不过这三十万块钱虽然掌握在谢轩手上,但是他明白,秦风要是不点头,任他想的再好,终究都是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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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四章 失窃

  “轩子,帐不是你这么算的。”

  看着说的吐沫横飞的谢轩,秦风叹了口气,说道:“租赁店铺,这只是开店的基本诉求,不管是没装修的店还是别人转让的,最少三到五万块的装修钱是少不了的吧?”

  既然是开店做生意,那就要和外面摆地摊的有所区别,按照秦风的思维,这店铺必须装修的有档次,而且二十平方的面积,在秦风看来也过于小了 ”“ 。

  “嗯,这一块该花的钱是少不了。”谢轩想了一下,说道:“那差不多就需要七八万块钱了。”

  “不止呢,这七八万,只是说能把店的架子给搭起来,花钱的还在后面呢。”

  秦风摇了摇头,说道:“想碰到莘南全店转让那样的好事,基本没戏,轩子,你知道撑起来一家店,需要花多少钱来铺货吗?”

  “不知道。”

  谢轩闻言有些发傻,当年接手《文宝斋》后,库房里剩有存货,而且进货的商家都是以前的渠道,不用他操一分心,所以对这些事情,谢轩也不了解。

  “咱们开的是古玩店,算三十平方米的面积吧,即使店里面的物件全是假货,那最少也要花费二十万的资金,这还是往少了说的……”

  在古玩行里,对外营业的店铺,里面摆的都是假货并不稀奇,主要是因为真物价格过高,很多人都收在家中,只有买方想看的时候才会约定时间带到店里。

  但就算是假货,那也要放置一些高仿的玩意儿,那些东西一件最少也要万儿八千的,这样算下来,秦风二十万的预算说的并不多。

  如果再想囤积几件镇店的真古董。那恐怕没个百十万的,甭想将一家店支撑下来。

  秦风之所以到京城两个多月都没来潘家园,一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二来就是因为囊中羞涩,因为他目前还不想将盗墓所得的那批玉器拿出来。

  “风哥,我明白了……”

  听完秦风的分析后。谢轩才知道自己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脸上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本来是真的想投入到这古玩热潮中,脱了膀子大干一场的。

  “小胖,丧什么气呢?”

  秦风喊了声谢轩的外号,笑着说道:“我出狱之后,咱们不都是一穷二白吗,现在不也已经有了几十万的身家?

  你也不用急,没事就到潘家园这里来溜达。如果有人出手转让店铺,合适的话咱们就接过来,那样价格即使高点,也能省不少钱的。”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一个急字,当你迫切的想去达成交易的时候,往往就会忽略很多细节,而细节关乎成败。一步踏错,往往就是倾家荡产的下场。

  秦风当年制造假翡翠布下骗局。那就是在铤而走险,但是他现在却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事情,宁愿稳当一点积累财富,也不愿意因为钱而将自己陷身在危险之中。

  “风哥,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秦风的一番话说得谢轩咧嘴笑了起来。心中芥蒂尽去,说道:“风哥,咱们进去吧,今儿周末有地摊,说不定还能淘弄几件好东西呢。”

  “得了吧。想都别想,碰不到是正常,碰到了那是中奖……”

  秦风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说道:“来这种地方,可以有捡漏的心理,但千万不要有侥幸的心态,但凡见到自己吃不透的物件,就不要出手……”

  这世间所有的生意,其实都是人的一种心理行为,古玩生意更是如此,想来淘宝捡漏的人,都是有一种想占小便宜的心理。

  但是这些人却忘了一句话,那就是占小便宜吃大亏。

  那些整日里在古玩市场厮混的人,早已将自己的物件用筛子过了无数遍,能留下真玩意的几率,和中五百万区别也差不多了。

  “人还真多啊,东西虽然是假的,不过倒是能反应出咱们国家的一些文化来。”

  涌在人群里缓缓往前走着,正如秦风所想的那样,这些地摊压根就没有值得一看的物件,十之八九都是从各地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

  不过这些东西,却都带有一丝传统文化的影子,就像是衡水的鼻烟壶、杨柳青的年画、苏省的绣品、东阳的木雕、都是千百年来老祖宗流传下来手艺。

  另外在地摊上最常见的,还有玛瑙玉翠、陶瓷、中外钱币、竹木骨雕、皮影脸谱、佛教信物、民族服装服饰这些东西。

  虽然不是什么古董,但都很新颖tèbié,前来游玩的游客倒是纷纷解囊,生意还算是不错,到处都能听到那些操着京片子的讨价还价声。

  “轩子,莘南说的是这家店吧?”

  顺着人群走了大概有200多米,秦风眼前出现了一家经营文房四宝的古玩店,店抬头处挂着个《四宝轩》的黑漆金子招牌,门脸装修的非常气派。

  “应该是吧?”谢轩左右看了看,说道:“不是说在店门口等着吗?怎么人呢?”

  “可能他们进去店里了,咱们去找找!”秦风在人群里看了看,也没瞅到冯永康等人,当下拉了谢轩一把,两人进了那《四宝轩》。

  “两位客官,要点什么啊?”

  刚进门,一穿着长袍马褂的伙计就迎了上来,不过当他看清楚秦风二人的那张脸后,脸上堆积的笑容立马冷淡了下去。

  “嘿,轩子,和你有一拼啊。”

  见到这情形,秦风也没生气,而是笑话起谢轩来了,因为这伙计迎客的举动,真的和谢轩有些相像。

  经营文房四宝,客源一般分为两大块,一块是那些真正爱好书法的人,每天不写点东西就感觉手痒痒,他们是文房四宝消费的主力军。

  这样的人,大多都是五十开外或者退休的老人。他们有钱有闲,基本上每次来店里都会消费一些东西。

  还有一类人,则是中年人带着自家小孩来的,在九十年代,字代表着人的说法还是很盛行的,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在孩子身上花钱也是毫不吝啬。

  至于像秦风这些二十郎当岁的小年轻,基本上就没有消费的可能性,潘家园一天人流量几万人,伙计要是见人就笑,估计等不到晚上回家,那张脸就要抽抽了。

  “比咱们的《文宝斋》怎么样啊?”秦风也没搭理那伙计,自顾自的和谢轩在店子里转悠了起来。

  “面子比咱们的大,货品也要全,这宣纸的质量不错。不过价格也高,津天的消费能力还不行,咱们店里就没进货……”

  冷雄飞没来的时候,《文宝斋》一直都是谢轩打理的,这番话说下来倒也是条条是道,将自己那家店的弊端都指了出来。

  “现在会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以后再想做这类的生意,就要做高端市场了。”

  秦风摇了摇头。这家店的位置虽然很不错,但生意也就是一般。和pángbiān几家经营玉石字画陶瓷器的古玩店比起来,简直就能称得上是冷清了。

  “风哥,什么是高端市场?”谢轩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不由奇怪的问道。

  秦风随口说道:“简单的说,就是把东西卖给有钱人。”

  “风哥,你的话我不大明白。”

  谢轩摇了摇头。秦风这句话说的等于白说,谁都想将东西卖给有钱人,可是这人越是有钱越小气。

  谢轩就曾经遇到津天一个亿万富翁,买块三百多块钱的砚台,足足和他磨叽了一个下午。还下去了二十块钱,乐的好像中大奖一般。

  “笨蛋,就是做品牌,你要是能做得全北京会写毛笔字的人,不用你店里的东西,出门就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会写毛笔字,那就算你成功了!”

  “哎,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不过这品牌需要怎么做呢?”

  秦风话声刚落,他身后响起了个声音,回头一看,一位穿着老式对襟长袍的老人,手里端着个紫砂壶,正对自己笑着。

  “老人家,我就那么随口一说,您可别当真。”

  秦风笑着拱了拱手,回头对谢轩说道:“走吧,老冯他们估计去别的地方逛了,咱们去找找。”

  秦风脑子里赚钱的路子多着呢,可是他与那老头非亲非故,凭什么就要告诉对方?万一自个儿以后要是来潘家园经验文房四宝,那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哎,小兄弟,别走啊,进来喝杯茶吧!”

  老人见到秦风转头就走,不由追了上来,他这店的生意不好也不算坏,但是和那些称得上暴利的古玩店相比,却是有点举步维艰的苗头了。

  所以秦风刚才的那番见解对老人触动很大,只是这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这让老人心里像是被猫爪了一般难受。

  “秦风,你们怎么跑到店里去逛了啊。”

  刚刚走出《四宝斋》,秦风就见到冯永康正站在店门口胡乱张望着,见到秦风和谢轩后,马上就扑了过来。

  “老冯,怎么就你一人?老朱南哥他们呢?”看到冯永康一脸着急的样子,秦风不由愣了下,心想这几个小子不会被人碰瓷了吧?

  “碰瓷”是古玩业的一句行话,意指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

  冯永康这几个人都是穿着光鲜,尤其是韦涵菲一看就是个富家小姐,这几人走在一起,还真有可能被那些“碰瓷”的人给盯上。

  听到秦风的话后,冯永康连连摆手,说到:“不是碰瓷,是……是韦涵菲和老朱的的钱包给偷了,两人加起来带了一万多块钱呢……”

  “他们的钱包丢了你着什么急呢?”

  秦风打量了一眼冯永康,不紧不慢的说道:“老冯,不会你的钱包也丢了吧?看你这幅打扮就像是有钱人。”

  “你……你怎么知道?”

  冯永康的脸色垮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想着巴结你小子,我带的两千多块钱也被人给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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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零五章 报案

  由于最近在谈恋爱,平时冯永康很注意自己的仪表,身上穿的是套这几年国内比较流行的品牌西装,头上抹着发胶,光滑的估计连苍蝇都站不住。

  只不过原本左胸放钱包那块稍微有些外凸的地方,现在已经瘪下去了。

  这是因为就在刚才韦涵菲站在一个摊位前想买东西时,发现自己钱包丢了的时候,冯永康和朱凯都同时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包,也不翼而飞了。

  “你小子还笑,有没有同情心啊?”

  看到秦风的笑脸,冯永康忍不住说道:“哥们我带那么多钱出来,不就是想贿赂下你小子,让你在齐老面前美言几句的吗?我不管,钱丢了哥们的心意也到了,那事儿你必须得帮我和老朱!”

  “他们人呢?”秦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钱包丢了就赶紧找啊,说不定还能抓到那些小偷呢。”..

  “年轻人,第一次来这儿吧?”

  秦风话声未落,身后传来那个老人的声音,“小伙子,在这种地方丢了钱包,就甭惦记了,自认倒霉吧。”

  “哦?老先生,这是怎么个说法?”

  秦风回过身去,说道:“这么大个市场,如果经常发生失窃的事情,对市场的声誉也不好吧?难道jǐng察都不管的?”

  “不是不管,而是管不了。”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这里的摊户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同样,那些小偷们也是如此,打了一批又来一批,屡禁不绝啊……”

  来潘家园闲逛的人,不是游客就是古玩爱好者。这两者有个共通的地方,那就是身上一般都会携带不少的现金。

  相比在火车站医院等地方行窃,潘家园的地理位置以及周围环境无疑要更好,所以这天南地北的小偷们是一波接一波,根本就没有将其杜绝的可能xìng。

  “jǐng察是管不了,秦风。莘南带着韦涵菲和老朱,现在就在市场派出所了。”

  听到老人的话后,冯永康的脸sè也有些难看,在刚刚他们报案的时候,那些jǐng察虽然说的没老人那么直白,但话中的意思,也是找回钱包的希望不大。

  “老先生,多谢了……”

  秦风冲着老人拱了拱手,对冯永康说道:“走吧。去派出所看看,实在找不到那也没办法,马上中午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你还有心情吃饭?”冯永康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人啊,他们三个丢了那么多钱,这哥们倒是好,还惦记着吃呢。

  “那好。回头我们吃,你看着好了。”

  秦风哈哈大笑了起来。按照冯永康的说法,他们丢钱包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

  现在是法制社会,抓贼也要讲个拿赃,别说二十分钟,就是两分钟的时间。都足够小偷们转移赃物了,即使抓住作案的小偷,也甭想在他们身上找到钱包的。

  “真他娘的晦气……”看到秦风问了身后那老头派出所的地方,和谢轩两人径直往派出所走去,冯永康郁闷的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怎么样。笔录做完了吗?”

  来到派出所的值班室,秦风发现,韦涵菲正回答一位民jǐng的问话,而莘南和朱凯则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个脸坐在了旁边。

  “我们俩问完了,就剩她了。”

  莘南的脸sè有些晦暗,走之前秦风还专门提醒他主意小偷,没成想不光是被偷了,而且连着被偷了三个人。

  “南哥,你又不是那贼,你哭丧着个脸干嘛?”

  秦风笑着拍了拍莘南的肩膀,说道:“人多的地方贼就多,很正常的,别人干的活儿专业,防不住的。”

  “嗨,小子,挺了解的吗?”

  秦风话声刚落,正在给韦涵菲做笔录的年轻jǐng察不由笑了起来,说道:“也不是防不住,关键是你们的防范意识太差了,人多再一挤,就什么都忘了。”

  在这种算得上是旅游景点的地方,失窃的案子是最常见的,少了每天也有七八个人来报案,jǐng察早已是司空见惯了。

  “你钱包里有多少钱啊?”秦风进来的时候,年轻jǐng察刚刚开始给韦涵菲做笔录,连失窃的金额都还没来得及问。

  “一万块钱……”

  “多少?一万?”

  韦涵菲的话让那jǐng察愣了下,刚才朱凯的六千和冯永康的两千就已经让他吓一跳了,没想到这女儿丢的更多。

  按照相关刑事案件的条文规定,涉案2000元的盗窃案,就属于数额较大了,一万以上就能判处三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冯永康等人加起来丢失的钱,都快两万了,按照规定,派出所是要将其当成重大案件立案侦查的。

  “你们等等,这个情况我要向所长汇报一下。”

  年轻jǐng察坐不住了,他在这里干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接触过最大的被窃金额不过才八千多元,当时还通报了市局刑jǐng队。

  要知道,在九八年这会,老职工买一套工龄折算的房子,也不过就是一两万而已,那些蟊贼们平时也都是小打小闹,但真出了大金额的案子,派出所还是要重视起来的。

  “指望他们破案,黄花菜都凉了。”看到小jǐng察出了值班室,冯永康忍不住哼了一声。

  冯永康是京城人,知道在京城的人流量有多大,人多了治安肯定不好,平时那些凶杀之类的刑事案件尚且忙不过来,谁有功夫管这种小偷小摸的案子?

  “老冯,那……你的意思是,咱们这钱就没了?”

  朱凯有些心疼他那6000块钱,要知道,刚入学的几万块都被秦风给敲诈干净了,这6000是刚从自家老子那里要来的。还没捂热就便宜了蟊贼。

  “我看十有仈jiǔ没了。”

  冯永康转脸看向秦风,说道:“秦老大,我们哥儿俩现在是一穷二白,从现在到过年可一直都跟你混了啊。”

  “瞧你那点出息?”秦风撇了撇嘴,他心里早就做好的打算,只是没必要和这几人说而已。

  看到桌子上韦涵菲的那个坤包。被人用刀片拉开一条长长的口子,秦风不由问道:“韦涵菲,你没事带那么多钱干嘛?”

  “国内买东西刷卡不方便,我……我平时都带这么多钱啊。”

  在国外生活的人,基本上带着一张信用卡就能走遍好多国家,不过回到国内之后,韦涵菲有好几次买东西都刷不了卡,后来就干脆出门带现金了。

  听到韦涵菲的话后,秦风等人齐齐翻了个白眼。敢情一万多块钱在这位大小姐眼里,只不过是些零花钱而已。

  “其实那些钱都无所谓。”

  韦涵菲皱起了眉头,说道:“钱包里面有一张我和妈咪的合影,那张照片没有底板,再也洗不出来了,我就想找回那张照片。”

  韦涵菲从小是跟着母亲长大的,虽然韦华对她也极为疼爱,但终归没有和母亲的感情深。

  在三年前的时候。韦涵菲的母亲因病去世,这才按照父亲的安排去上学读书。所以那张绝版的照片,是她最牵挂的事情。

  “照片?回头想想办法,看看还能找到不。”幼时双亲,也导致秦风对于亲情格外看重,听到韦涵菲这么一说,他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能找到才怪呢。那些贼把钱拿走,钱包随手往河里一扔,去哪儿找啊?”冯永康对秦风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风哥说找,肯定就能找到的,这位小姐你不用着急。”小胖子在旁边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事关江湖上的事情,他还没见到有秦风办不到的。

  “希望能找到吧。”

  韦涵菲的脸sè有些黯然,国外也不是没小偷,像这种事情,除非当成捉贼拿赃,否则还真的很少有能寻回自己物品的。

  “各位,你们的情况我已经向所长报告了,而且也已经立案,请你们留下联系方式,案子一有进展,我马上就会通知你们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刚才那个年轻jǐng察回到了房间里,口中说的那些话,让人根本就看不到破案的希望。

  众人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除了秦风之外,几人中就莘南有手机,当下留下了手机号码,一行人出了派出所。

  “呸,整天就知道穿身衣服耍威风,遇到事屁用没有。”

  走出派出所大门后,冯永康回头啐了一口,他虽然丢的钱最少,但身份证却是在钱包里,补办起来也麻烦的很。

  秦风拍了拍冯永康的肩膀,说道:“行了,老冯,有这功夫还不如去找钱包呢。”

  “去哪儿找啊,让贼还给你?”

  冯永康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秦风,算哥几个倒霉,我是认了,回头让我爸再给我补张身份证去。”

  “还没找,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找不到?”秦风拉着冯永康,说道:“走吧,把你们丢钱的位置给我说一下,看看是在什么地方?”

  “真的假的啊?”见到秦风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冯永康一行人才很勉强的又跟着秦风回到了潘家园市场。

  指着一处摆在拐角位置的地摊,冯永康说道:“我们就是想在这买东西掏钱包的时候,才知道钱被偷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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